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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麻殿下微微朝他看了一眼，眼中很有讚成之意，本身喝了幾杯，又道：“既然都是冇家的孩子，若想留在我府裡，我明日就派人給你們找些差事――我固然俸祿不豐，這幾小我還是養得起的，哈哈！”轉向杜滸，和顏悅色地說：“奉兒說你喜好讀書？你就跟著我部下的師爺學一陣子，將來給我謄寫文書如何？”

她還是不斷地大嚷大呼，胡麻殿下再說甚麼她都聽不見了，耳邊隻是嗡嗡嗡的亂響，心頭的恨意的確要滿溢位來。她感到他把本身拖出了飯廳，直拖進一間書房，砰地關上了門，緊接著臉上*辣地一痛，已經被他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我曉得，我全曉得了……唉，他冇死，已是萬幸！”

胡麻殿下此時已有五分醉意，表情鎮靜，笑道：“幾個小朋友，自家人，無妨，無妨――甚麼事？”

杜滸的確受寵若驚，趕緊忍住咳嗽，卻也不曉得該如何應對，脹紅了臉，杵在那邊。

那小吏點點頭，這才道：“本日是大年月朔，李恒李元帥早早就派人從廣州送了節禮來，大人也最好儘快回禮的好。彆的，李元帥還說，久聞大人文采書法俱絕，若能求得大人手書一副桃符，那他感激不儘。”

胡麻殿下眼中閃過了一絲難堪，隨即神采如常，說：“是一個元軍將領，你也傳聞過？”

奉書想了想，還是決定不把小六哥的實在身份說給他聽，隻是簡樸地說，他們是百姓的孩子，杜滸的父親被五虎大王害了。她還說，他們一起上同甘共苦，如果冇有這幾個小朋友，她早就不知死在那邊了。

小黑子見她不肯坐，笑了笑，便站起來，伸出長臂一攏，就把四個孩子一齊攏在了臂彎裡，邁步出了帳子。奉書這纔看清，營帳內裡不知何時抬來了幾頂小肩輿。

聽他提到父親，她又猛地大哭起來：“爹爹……他……他在五坡嶺……”

直到她漸漸安靜下來，胡麻殿下纔打發走了雜人，低聲說：“奉兒，我曉得你定是在蒙前人手裡刻苦了，不過，戰役冇有你設想得那麼簡樸……”

她盼著他給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解釋，可他卻說了一個最普通不過的來由。

奉書笑嘻嘻地看著他們，又看了看他，隻感覺心中被幸運填滿了，甚麼旁的事都不肯意想。疇昔一年半裡的顛沛流浪，吃過的統統的苦，流過的統統眼淚，此時都變得值得了。

話冇說完，卻吃了一驚，隻見奉書滿身顫栗，一下子跳了起來，帶翻了一壺酒，酒水淋漓滿地。其他三個孩子也是一副雲中霧裡的神情。

奉書感覺本身彷彿在做夢，乞助般地看著他，結結巴巴地問：“廣州的……李恒李元帥……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