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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滸被這句話在心上戳了一下，把想問的話嚥住了。中寨人登陸走去後，杜滸悶悶的立在船頭，癡了好久。又把二老日前過渡時落寞神情複習一番，心中大不歡愉。

“師父，你要多少雙草鞋，床頭上不是另有十四雙嗎？如何不好好的躺一躺？”

奉書吃了一驚，低下頭去。因為她不明白這笑話有幾分真，又不清楚這笑話是誰謅的。

杜滸說：“你奉告我，情願哪一個？”

奉書依傍杜滸坐著，問杜滸：

“師父如何的，你發痧了？你躺到蔭下去歇歇，我來管船！”

“奉書，夢裡的歌能夠使你爬上高崖去摘那虎耳草，若當真有誰來在對溪高崖上為你唱歌，你如何樣？”杜滸把話當笑話說著的。

“你來管船，好，這隻船歸你管！”

“奉兒，今早晨要落大雨響大雷的！轉頭把我們的船繫到岩下去，這雨大哩。”

傍晚時氣候非常愁悶，溪麵各處飛著紅蜻蜓。天上已起了雲，熱風把兩山竹篁吹得聲音極大，看模樣到早晨必落大雨。奉書守在渡船上，看著那些溪麵飛來飛去的蜻蜓，心也極亂。看杜滸臉上色彩慘慘的，放心不下，便又趕回家中去。先覺得杜滸必然早睡了，誰知還坐在門限上打草鞋！

“萬一有這類事，師父你如何樣？”

但到了第二天，人雖起了床，頭還沉沉的。杜滸當真已病了。奉書顯得懂事了些，為杜滸煎了一罐大發藥，逼著杜滸喝，又在屋後菜園地裡摘取蒜苗泡在米湯裡作酸蒜苗。一麵顧問船隻，一麵還不時候刻抽暇趕回家裡來看杜滸，問如許那樣。杜滸可不說甚麼，隻是為一個奧妙痛苦著。躺了三天，人竟然好了。屋前屋後走動了一下，骨頭還硬硬的，心中惦記到一件事情，便預備進城過河街去。奉書看不出杜滸有甚麼要緊事情必須當天進城，要求他莫去。

天夜了，有一匹大螢火蟲尾上閃著藍光，很敏捷的從奉書身邊飛疇昔，奉書想，“看你飛很多遠！”便把眼睛跟著那螢火蟲的明光追去。杜鵑又叫了。

“我懂了他的心又如何樣？”

奉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