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0142[第5頁/共6頁]

便在此時，見通向小鏡湖的路上一人徐行走來，寬袍緩帶，恰是陳國峻。

這天午間他脫手相救陳國峻時，提著他身子為時頗久。武功高強之人，手中重量便有一斤半斤之差，也能立時發覺，但這時杜滸隻覺陳國峻的身子鬥然間輕了數十斤，心中驀地生出一陣莫名的驚駭，滿身出了一陣盜汗。

杜滸悄悄撫著她頭上的柔發，說道：“好輕易撞見了他，今晚報了此仇，我們再也不加中原了。陳國峻的武功遠不及我，他也不會使‘六脈神劍’，但若過得一年再來，那便要上越南去。越南陳家妙手甚多，趕上了精通‘六脈神劍’的妙手，你師父就多數要輸。不是我不聽你的話，這中間實有很多難處。”

杜滸抬開端來，滿入夜雲早將玉輪遮得冇一絲亮光，一條長長的閃電疇昔，照得四野透明，宛似老天爺俄然開了眼普通。

他見奉書秀眉雙蹙，又問：“奉兒，你為甚麼不歡暢？你不喜好我再殺人麼？”奉書道：“不是不歡暢，不知如何，我肚痛得緊。”杜滸伸手搭了搭她脈搏，果覺跳動不穩，脈象暴躁，柔聲道：“路上辛苦，隻怕受了風寒。我叫這老媽媽煎一碗薑湯給你喝。”

驀地裡電光一閃，霹雷隆一聲大響，一個轟隆從雲堆裡打了下來。杜滸展開眼來，心道：“轉眼大雨便至，快半夜了吧？”

奉書道：“不是分開一會兒，我感覺會好久好久。師父，我分開了你，你會孤零零的，我也是孤零零的。最好你立即帶我到雁門關外，我們便這麼牧牛放羊去。陳國峻的怨仇，再過一年來報不成麼？讓我先陪你一年。”

電光不住明滅，轟隆一個接著一個，俄然之間，河邊一株大樹給雷打中，喀喇喇的倒將下來。他二人於身外之物全冇重視，雖處六合劇變之際，也如渾然不覺。

杜滸聽他說得豪放，不由心中一動，他素喜交友豪傑豪傑，自從一見陳國峻，見他英姿颯爽，便生惺惺相惜之意，倘如果平常過節，便算是對他本人的嚴峻欺侮，也早一笑了之，相偕去喝上幾十碗烈酒。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豈能就此放過？他舉起一掌，說道：“為人後輩，父母師長的大仇不能不報。你殺我父親、母親、寄父、義母、受業恩師，一共五人，我便擊你五掌。你受我五掌以後，是死是活，前仇一筆取消。”

杜滸森然道：“你何故又去害我寄父喬三槐佳耦，害死我恩師玄苦大師？”

杜滸大呼：“你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

她聲間越說越低，雷聲還是轟轟不斷，但在杜滸聽來，奉書的第一名話，都比震天響雷更是驚心動掀。他揪著本身頭髮，說道：“你能夠叫你爹爹逃脫，不來赴這約會！或者你爹爹是豪傑豪傑，不肯踐約，那你能夠喬裝了我的模樣，和你爹爹另訂約會，在一個悠遠的處所，在一個悠遠的日子裡再行相會。你何必，何必如許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