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賊臣表逆節，胡騎忽縱橫[第1頁/共4頁]

她滿身在不由自主地發顫，忍了半晌，終究大哭起來：“他們……他們要去捉我爹爹……五虎大王……要去帶路……我爹爹不曉得……”她一麵哭，一麵近乎胡言亂語地說著。心中隻盼望那是個惡夢。但是，那人真的是張弘範，大大王見了他，一向是畢恭畢敬的。他們還提到甚麼封官，甚麼皇上……

本來那大大王叫陳懿。蚊子縮在床角，忐忑不安，也不敢亂動，眼看著陳懿對那儒生雞琢米似的作揖，俄然非常想笑，趕緊一口咬住了被子。那被子上卻儘是濃烈的汗臭味，她趕緊又吐了出來。

那人笑道：“兵不厭詐啊，如何，嚇到你了？”他聲音不大，乃至有些病弱的感受，但卻帶著些燕趙之地特有的鏗鏘韻律，那大大王一聽，整小我都激靈了一下。

張弘範笑道：“軍機不成耽擱，多耽一刻，文天祥就會多跑出一裡。再說，文天祥此時恐怕還不曉得你們已經重修盜窟，何不趁早去給他一個欣喜？倘若此次又是功敗垂成，弘範和足上麵子上可都過不去。”

此時陳懿已經穿好了衣服，漸漸爬起來。

張弘範卻連連點頭，笑道：“不愧是五虎大王，當真是神機奇謀，運籌帷幄，弘範心有慼慼焉。”

話音未落，那房門卻吱的一聲開了。一個聲音在門口冷冷道：“是誰讓張元帥滾混歸去睡覺？”

那大大王從地上撿起上衣，手忙腳亂地披上，語無倫次隧道：“你，你不是一向在海上……你如何來了？”

“不然足下覺得，弘範為甚麼會深夜來訪？我就不睡覺了嗎？大王存候心，等事成以後，我們在潮陽府會師，弘範當即便會奏明皇上，封你為千戶，授滅宋前鋒的頭銜，兼理潮州兵馬使。到時候你想風騷歡愉多久，可再冇人敢半夜打攪了。哈哈哈！”話鋒一轉，又道：“如果足下再推委，可就不免要讓人生疑了。弘範已經聽得很多傳言，說五虎大王一會兒投宋，一會兒投元，隻是騎牆張望，這個……弘範固然信得過大王，可也管不住軍中的悠悠之口啊。”

那張大人悄悄哼了一聲，他趕緊又跪了下去，轉頭叫道：“來人，來人！給張大人上茶！阿誰，此地不是說話處，我們……要不然……”

蚊子聽他對父親出言不遜，隻恨得牙根癢癢，心道：“我爹爹神機奇謀，運籌帷幄，他的意向，豈是你一個匪賊能猜到的？我看你的腦袋不保。”

送走了張弘範，陳懿又在原地呆立了半晌，這才朝地下啐了一口，抬高了聲音，罵罵咧咧隧道：“呸！甚麼鳥元帥，說話古裡怪氣的，連隻雞都殺不死，還想號令老子？跟他孃的文天祥一個調調兒，也不撒泡尿看看他本身那副酸樣兒！哼，甚麼讓老子建功立業，不就是他軍隊裡冇人認路嗎？冇了老子，他捉甚麼文天祥？憑甚麼把老子當小兵普通使喚？等老子做了蒙古大官兒，和他平起平坐，老子要他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