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挑燈夜未央，無複故人來[第2頁/共4頁]

蚊子卻躊躇了。她已經不是當年阿誰七歲的小孩子了。何況，在五虎大王手裡磨難了這一陣，她彷彿不敢太靠近成年男人了，內心總有些莫名的驚駭。

“二叔，二叔，我可找到你了……嗚嗚嗚……”

在她的影象裡，惠州是一座活力勃勃的都會，就算是夜間，也有很多行人過客來交常常，小攤小販絡繹不斷，還價還價之聲不斷於耳，更彆提那偶爾能聽到的波斯話。但是現在窗外的這座都會倒是靜悄悄的，街上隻要巡查的官兵。隻要幾扇朝街的窗戶裡，透出暖暖的黃色光輝，顯現著房屋的仆人還在安閒地餬口。幾聲寥落的爆仗聲是對她獨一的歡迎。

文璧伸脫手，悄悄撫摩著她肥胖的臉頰，給她擦乾淚，柔聲道：“不幸的孩子，你受委曲了……走，我們回府裡去，彆哭啦，去坐肩輿去，轉頭再敘。彆怕，這兒就是家。有二叔陪著你呢。”

蚊子笑嘻嘻地看著他們，又看了看二叔，隻感覺心中被幸運填滿了，甚麼旁的事都不肯意想。疇昔一年半裡的顛沛流浪，吃過的統統的苦，流過的統統眼淚，此時都變得值得了。

聽他提到父親，她又猛地大哭起來：“爹爹……他……他在五坡嶺……”

那帳子裡伸手不見五指，涼颼颼的四周漏風。蚊子咬著嘴唇不說話，心中大為悔怨：“夜裡城門是關的，我們怎的冇想到？早知如此，就比及明天淩晨……他們如果真把我們當細作，大抵也會直接殺了，不消挨一早晨的擔驚受怕……”

他們在除夕夜趕到了惠州城門外。如鉤的彎月被濃墨般的夜色擠得幾近看不見。黑漆漆的城牆彷彿巨人一樣立在他們麵前。模糊隻見城下兵卒林立，一派如臨大敵的氣象。巡查的兵士腳步聲輕得像貓一樣。四周滿是鐵槍的金屬味道和馬匹騷氣。

但是她抱著他不罷休。文璧隻能把她抱在腿上，坐在本身的四抬肩輿裡，任憑她嗚哭泣咽地說些含糊不清的話，一會兒又笑起來，一會兒又咬牙切齒，一會兒又重新哭了鼻子，比及肩輿落在文璧的府上時，她已經沉甜睡熟了。

小黑子咧嘴一笑，蹲下身子，表示她坐到本身肩膀上來。

她頓時又想起了一事，問道：“我的那些朋友呢？”

蚊子自告奮勇去喊話。她年紀小，又是女孩，應當不會讓守軍感到甚麼威脅。

她失落了半晌，隨即便豁然了。非常時候，這裡大抵是宵禁了。

幾人曉得，暖和緩安然隻和他們隔著一道城牆，但是卻遊移了好久，不敢上前。

倒是那三個被請來的孩子非常拘束。壁虎還曉得叫一聲“文大人”，對他伸謝，儘力正襟端坐，小耗子說話則是“你”來“我”往，用飯直接用手抓，全然不顧禮數。蝸牛進了府，更是如臨異世，左看看，右摸摸，又昂首望望天花板，的確都忘了往嘴裡塞飯。文璧涓滴不覺得怪，反而勸他們縱情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