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第1頁/共5頁]

奉書這才驚魂略定，呆呆立了好久好久，俄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撲進他懷裡大哭起來。

她盯著談笙白淨而扭曲的麵孔，又看了看杜滸，眼神裡帶著哀告的意味。

杜滸看出了她的顧慮，笑道：“放心，你二叔眼下身在廣州，談笙在惠州地界出了甚麼岔子，最多也就是貶貶你二叔的官兒，要不了他的命。”

“但是她不想死！”

奉書心中又慌了起來，不由自主地向門外看了看。

小黑子再次提起拳頭，朝杜滸看了一眼。杜滸點了點頭，小黑子便一拳打在談笙流血的額角，談笙頓時雙眼一翻，昏了疇昔。小黑子一隻腳踏在他背上。

“嘿嘿，冇想到吧。你派去看管我的阿誰韃子，現在正躺在我的鋪位上，是個真正的死人。而你這裡，哼，你的這些親信保衛，在我杜滸眼裡，也不過是些泥人木頭人。不過話說返來，你在驛館內裡駐紮了那麼多侍衛，隻怕也是心虛吧？你在怕甚麼？嗯？”

奉書“呸”的一聲唾在他身上，哭泣道：“彆人都死得，就你的性命貴重！你知不曉得，我一向覺得你也不平而死，一向在馳念你……誰能想到……”

談笙的麵孔一下子煞白，而奉書的麵龐白得更短長。

小黑子卻不懂如何叫做“卸了他手臂”，眨眨眼睛，暴露不解的神情。

談笙反而硬氣起來，“哼，隨你如何想……我身為大元臣子，做的功德不止這一件！你知不曉得我用俸祿佈施了多少百姓？你知不曉得我安設了多少流民？李恒還聘我教他的世子讀書，我……我會把他教成一代大儒！這些……哼，杜滸，這些事，你做得了嗎？你這幾年，不過乎躲躲藏藏，殺人、擾民……朝廷也冇保住，丞相也冇保住，你、你一事無成……”

談笙隻驚詫了半晌，當即刷的拔出劍，指向奉書的咽喉，喝道：“都給我彆動！”

奉書睜大了眼，驚叫出聲：“杜架閣……你……你如何……”

她說：“那好，請你殺了他，讓他給我四姐償命。”

杜滸用目光製止了奉書，冷冷道：“五蜜斯，他反正有理，你辯不過他的，不消再說了。”

奉書氣得眼淚都出來了，“我們姐妹和你非親非故，你……你有甚麼資格為我們做主？就因為你是男人，你力量比她大？就算是我爹爹……他也毫不會……毫不會讓我們去死！”

“你如果然感覺你在做功德，又為甚麼敢做不敢當？為甚麼要編大話？還逼著我……我也跟你一起編？”

談笙痛得汗如雨下，說話的聲音也變了調：“然後……然後我想著，留得青山在，不愁冇柴燒……這話文丞相也說過的，他曾經想讓我們各自逃命，杜兄，你當時也是聽到了的……如果再一味頑抗，除了顯現時令，也不能挽回大局……我……我自幼飽讀詩書，一腔熱血、滿腹文才，如果……如果就此付諸流水，豈不……豈不愧對……列祖列宗……不如……臨時服軟，今後再圖機遇……大丈夫忍得胯`下之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