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悠悠（續）[第3頁/共4頁]

奉書又利誘了。既然忽必烈不是禍首禍首，莫非要追溯到他的祖宗十八代不成？她傳聞過，忽必烈的父親是拖雷，拖雷的父親是成吉思汗，但是成吉思汗的先人是誰，她便不肯定了。有人說是天神，有人說是一匹狼和一頭鹿。

他說的那些州縣稱呼，奉書模恍惚糊的都有些印象，當即點頭，說：“全聽師父叮嚀。我……你要我走多快，我就儘力走多快，必然不給你拖後腿。”

“好，好，我們兩小我，勢單力孤，不過是敗中求勝罷了。我曉得你見你爹爹心切，但是也得聽我的話，不管有甚麼事，也毫不準輕舉妄動，懂不懂？”

她翻來覆去地烙著餅，聽著杜滸的呼吸聲安穩了一陣，又換成了說話的聲音。

“另有……”杜滸的聲音帶著微微的笑意，“現在救人第一，報仇第二，你那些個索命票據，等你爹爹的事情了了，再念不遲。現在給我去睡覺。”

奉書想了想，找不出辯駁的來由，也隻好說：“我聽話便是。”

杜滸卻寂然道：“你休要妄自負大，也千萬彆藐視仇敵。張弘範部下頗多能人異士，不管是漢人還是蒙前人，比我本領大的數不堪數，我也不曉得押送丞相的都是何許人等。我孤身一人……”

奉書不信賴：“他甚麼都懂的！”

“丞相說，他隻曉得一件事。”

奉書忙問：“我爹爹如何說？”

杜滸靜了半晌，道：“罷了，我重新教你睡覺。你按我說的做，不懂也彆問，照做便是。”讓她朝右臥好，伸出一隻手，覆在她的耳後，說：“心內裡放空，把滿身的筋絡骨頭都梳理一遍，再按我說的體例呼吸，把氣從腳底心吸到腦門裡去，吐氣越緩越好……”

俄然她心中一顫，嚴峻起來：“你說過，我爹爹籌算在路上絕食的！”國亡與亡。

“該不該恨？”

“彆人？甚麼彆人？”

她低聲說：“以是，真正害爹爹的，是蒙古天子，是忽必烈。”

“你這是在數丞相的仇敵？籌算一個個去找他們倒黴？這就是你非要跟著我的啟事？”

奉書臉上又燒了起來，一邊承諾著，一邊爬回本身的鋪位上躺著，睜眼看天花板。方纔和杜滸說了那一番話，更睡不著了。

這些話，奉書並不陌生，父親在軍中時也常常提到。當時，她隻是把這幾個字當作平常的大事理，當作他鼓勵軍心的演說詞。她的鼻子酸酸的，想說甚麼，卻說不出來。

他說的這很多人和事，都是奉書從冇傳聞過的。她目瞪口呆，因為她從冇想過，如許一個看似必定的結局裡，竟然還會有那麼多“如果”。

杜滸低聲道：“冇錯。你坐過來。”

“該。不過已經有很多人恨他了。我傳聞他最後是讓仇敵給殺死的。”說不定就是像本身一樣的英勇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