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萬裡...（續）[第2頁/共4頁]

杜滸點頭道：“方纔足下所言極是。不瞞足下說，我倆要做之事，可也是風險頗大，萬難勝利，並且說不定比胡兄你所舉之事，還首要著那麼一點半點。方纔你說，我們須得同心合力，才氣和蒙元相抗，那麼胡兄可否成心插手我們呢？此事若成，包你不會悔怨便是。”

那人哈哈一笑：“老兄但是另有見疑之意？我們同胞漢人之間，如果還都這麼疑神疑鬼，韃子們可要笑痛肚子了。”

奉書心想：“他是看我們隻要兩小我，警告我們多數成不了事。哼，說不定他底子冇把我算成一小我，纔會說我們'單打獨鬥'。他又如何曉得師父的短長？不過，他這番警告，卻也是出自美意。”

杜滸並不回身，冷冷道：“那足下就不怕我是用心在這裡惹人中計的？”

“師父……”

天時懟兮威靈怒，嚴殺儘兮棄田野。

奉書趕緊也跟著向後轉，轉頭朝那人遞去一個抱愧的眼神。

他這番突如其來的反客為主，實在將了胡奎一軍。胡奎怔了半天，才道：“你……你是要我……幫手……做甚麼？”

屈原的《國殤》，是奉書從小就背熟了的。她曉得這是一首記念陣亡將士的祭歌。她之前抄讀的時候，隻曉得那字句裡都是驚心動魄的戰役場麵，卻從未從中讀出像杜滸所唱出的、飽滿的苦楚和壯烈。

那男人踱步走近，涓滴不顧泥水沾上麻履，淡淡道：“萬千赤膽儘赴土，一縷忠魂無所依，足下既然有這般磊落意氣，又何妨讓人聞聲？”抬高了聲音，又笑道：“就算是當著胡虜的麵再唱一遍，他們也不必然懂，說不定還會鼓掌喝采哩。”

因而兩人在生滿苔蘚的牆上，用手指各自謄寫起來。奉書看得清楚，杜滸躊躇了半晌，才寫了一個“相”字，心想：“師父事事謹小慎微，恐怕給彆人露了秘聞，隻寫了一個丞相的相字，不知情的人，想破腦袋也猜不出來我們到底要乾甚麼。”佩服了一陣，又湊到胡奎身後看了看，他已經運指如飛，早就寫好了一個“文”字。

杜滸朝胡奎深深一揖，卻也不報本身姓名，跟著他一起分開河邊，來到一處長滿荒草的廢園子裡。奉書內心不由得警戒起來，但見那姓胡的彷彿也並無歹意，反而神情非常衝動。

操吳戈兮被犀甲，扯錯轂兮短兵接。

奉書皺眉看著他，心想：“此人有病。”

奉書從冇見過他墮淚的模樣。她不能完整瞭解他的話，可她能瞭解他的痛心之情。他是親目睹過崖山那場慘敗的。那氣象也會不時呈現在他的惡夢裡吧？

杜滸笑道：“一口惡氣冇出，大鬨冥府，又返來了！”

丞相身邊姓杜的來賓！奉書心內裡呼的一陣大風颳過，用力捏著杜滸的手，朝他瞪大眼睛，用口型問：“他在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