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壯心欲填海，苦膽為憂天[第3頁/共4頁]

杜滸拍拍她肩膀，讓她沉著下來，說：“現在好好睡吧，明天我奉告你該如何做。”

“你身子輕盈，眼力又好，給大夥作哨探，再合適不過。隻是很多時候需求你一小我行動，我得跟在大夥身邊出主張。你怕不怕？”

奉書嘻嘻一笑，抬高聲音道：“師父最足智多謀，他們當然得聽你的。”

那戶人家裡住的是箇舊時的勤王軍老兵，五木之戰時受了重傷，這纔回籍，至今行動不便。飯畢，那老兵派他兒子到院門口巡查，留意巡查的元軍，杜滸幾小我則在院子裡一麵乘涼，一麵低聲商討著甚麼，用樹枝在地上指指劃劃。奉書搬個小板凳坐在一旁，聽了一會兒，便聽不懂，打起打盹來，被人抱到通鋪上去睡了。

那三人對她也一下子正視起來。胡奎朝她作了個揖，笑問：“還冇問這位小兄弟是何來頭呢。”

奉書搖點頭。父親當年親入元營構和，被伯顏截留，又在二十天後神不知鬼不覺地逃脫了元人的掌控，這此中的各種細節，父親而後一向很少提到，有人問時，他也隻是奧秘地笑笑。她聽百姓傳言，說文丞相是獲得身邊五虎將、外加一十八員死士的幫忙，浴血殺出元營的。另有人信誓旦旦地說，當時是有天神護佑，把看管他的韃子大將全都施了定身法，這才讓丞相得以脫身。現在她都長這麼大了，這些話她天然都是不信的。

奉書正樂著，胡、麻、趙三人已經你一言我一語地朝她笑道：“幸會，幸會！”他們或許對“蚊子”這個名字有些奇特，但既然是杜滸親口說的，便冇人表示出思疑的意義。

胡奎說，他們三人都是江西本地人，或多或少都和文丞相有些淵源。四年前文天祥募兵勤王時，麻鬥元也曾插手，也打了幾場小仗，厥後謝太後率眾投降，他被閉幕遣返，今後在家務農。趙惟恭則是差點插手了勤王軍的太門生，隻因當時他身患沉痾，這才未能成行。而胡奎聽聞文天祥招募軍隊的動靜時正在湖南經商，等他趕回江西時，勤王軍已經解纜去臨安了。而後三人常自嗟歎報國無門，也經常存眷時勢，得知文丞相被俘、宋室敗亡的動靜以後，就再也坐不住了。

奉書拽住杜滸的袖子，一下下搖著，悄悄說：“師父，好師父，現在講行不可？我要聽。”

到得晚間，一行人來到一個臨河的小村莊。胡奎在一戶人家門口敲了七下，停了一停，又敲三下，門便開了。門前麵的人甚麼也冇問，就把一群大人和一個小孩一齊請了出來，立即又掩上了門。暮光中，奉書看到那門口掛著的“順民”木牌在風中搖擺，又是欣喜，又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