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砍樹[第1頁/共4頁]

楊文修說：“你們如果生個兒子，我這就把煙戒了把牌戒了。”

她拎著老鼠尾巴，將那屍身丟到戶外去。

羅紅英抬頭眯著眼睛，指著靠牆那塊瓦：“你把那塊瓦捅一捅，我看那漏水，牆上都淋壞了。”

她曉得公公一心想要孫子，盼天盼地，得了個孫女兒不甘心。

楊文修用個牙簽將煙桿裡的菸灰掏空，將卷好的蘭花菸葉安設出來，劃洋火撲滅，吸了一口。

她遺憾地說：“如果這再有個窗子就好了，掛個窗簾，光芒好，敞亮。這屋子我老感覺太暗了。”

鄉村家家戶戶都有柴林子。一片山分彆給各小我家，供大師燒柴砍樹。自家柴林子裡的樹，伉儷內心門兒清。春狗犯難說：“我們柴林裡冇大樹，滿是小樹，最大的也才十公分粗，冇法做木料。”

羅紅英低著頭垂淚，也冇說話。過了有幾分鐘，楊文修收了二郎腿，撣了撣褲子上的菸灰，從沙發上站起來。

生兒子的事再不想了。

“啥味兒？香味兒？我就冇感覺有味兒。”春狗用竹竿挑那瓦片，將那漏光的處所擋住了。

羅紅英俄然看到牆角有個耗子洞，氣的罵道：“這死耗子，這屋裡又冇有糧，你鑽這內裡來打啥洞！”

早晨，春狗和羅紅英躺在被窩裡合計。

他當真考慮著兒媳婦的話，半支菸末端，沉聲說：“生下來，你媽給帶。你媽如果不帶，我親身回家給你們帶。大不了我提早退休。也冇幾年了。今後要吃要喝要讀書，我給他掏錢，不消你們操心，你隻要生下來，我來養。”

羅紅英說：“總不能等二十年，等樹長大吧。”

他趕緊進屋，拿起靠在牆上的一根頎長竹竿，踩到沙發上去。羅紅英怒斥

不裝樓板，這屋子就冇法住，夏季冷，屋頂上要進風，時不時要落雨落水的。瓦片臟，會往下落灰塵臟物，必須裝個樓板，糊幾層報紙，這屋子才氣睡覺。

他穿戴麵子，中山裝皮鞋，翹著二郎腿：

好木料是值錢而稀缺的。村民的柴林裡，多是一些灌木、波折和小樹，隻能砍了當柴禾燒，好樹都在公家林子裡。

將茶幾上的菸葉和洋火乾清乾淨支出口袋裡，他一聲不吭，安靜蕭灑地出門去了。

春狗拿出鑰匙來，將中間的屋門翻開，隻見屋子頂高而空曠，昂首能瞥見灰黑瓦片，日光從瓦縫裡漏出去。

春狗說：“糟了，這塊瓦又破了，要漏水。幸虧冇下雨。”

“我給你們交超生費。”

早晨，羅紅英早早煮了晚餐。一大鍋玉米糊糊稀飯，兩口兒把肚子吃飽了，羅紅英給金盼洗了臉洗了腳，弄上床哄睡了，給楊鑫餵了一次奶，哄她睡著。

“你們如果想再生一個，”楊文修坐在春狗家中，紅色的舊沙發上，用小紙頭卷著蘭花煙：“罰款我來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