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心臟[第2頁/共4頁]

朝良看了她一眼：“你被怨靈侵犯神識了。”

“幸虧甚麼？”他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她抬起眼來正對上他的目光，嘴角一彎，“幸虧有你呀！”

她有些羞赧地撓了撓頭：“哎呀，我如果曉得如何被趁虛而入的，那怨靈還能趁虛而入麼？”

“啊……”她愣了愣，隨即回過神來，有些絕望，又有些瞭解隧道，“也是，這對於你們而言是一件衝犯帝神嚴肅的事，是我冒昧了，你不肯便算了吧，我是很善解人意的，不能人所難。”

她是真的很好，瑩瑩潤潤如一顆上好的玉，渾身通透，眉眼熟得極好，那雙眼中似是蒙著莽莽煙雨，如醉裡挑燈看去，多情又冷僻。眼角下的淚痣壓下這張麵龐的明麗，添上一分悲鬱，彷彿她眼睫一垂，便會有盈盈淚珠從她臉頰滾落。

他呼吸一窒，卻有條不紊地施了個訣將她定住，抬起了她的手替她將血止住，又將她腕上的傷口包紮好，纔將她整小我抱在懷裡，用手捏住她的下頜，正對上那雙毫無神采的眼睛。

朝良神采一頓：“你說吧。”

她出事了！

他不自尋煩惱，煩惱倒以措不及防之勢劈麵撞上他，將他撞得有些魂不守舍。

她想讓他將那些有關於她的東西都一概抹消，如許在理的要求讓朝良氣味一亂，不知為何，對情感一貫拿捏得極有分寸的貳內心升起肝火來，他麵色一冷，也忘了此前才承諾她的那些話，徑直說道：“恕難從命。”

朝良身形一動，瞬息便至了石床之前，紅衣的她正躺在石床上，雙目失神地望著洞頂，麵色慘白，搭在手腕上不知被甚麼劃開了寸許的口兒，正汩汩地向外滲著血。

朝良都被她這番說辭逗得略略勾了勾唇角，卻又聽她畫風一轉：“來這裡瞧甚麼呢，瞧我曾經是睡在如何的一個山洞裡麼？瞧我是如何孤介，如何嗜血，如何喜怒無常，如何視生靈如草芥，如何殺人不眨眼，如何日複一日地在怨魂索命的惡夢中醒來的麼？那山洞又陰又冷，石床凍得骨頭都在疼，但也隻要如許，才氣將揹負在我身上的怨氣給鎮住，如若不然，我早被這些怨魂給吞噬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她清楚是在笑，朝良卻感覺她是在哭，她端倪裡有極其濃厚的哀慼，常日裡輕巧的聲線變得僵冷：“我如許的人，有甚麼值得瞻仰的呢？倒不如甚麼都不留下，乾清乾淨地去了，免得留下些讓人詬病的把柄，若在我身後都另有人說我好話，我怕我會變成怨魂來索他的命。”

當時的他看著她，迴應的隻要沉默，他覺得她向來都是開暢無憂的，卻未曾推測在她心間會有這般狠惡的陰霾，早已將她吞噬，暮光又豔又烈，她的笑光輝得像盛開的花瓣，盛極必衰，彷彿很快就會迎來殘落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