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三章 閨怨[第1頁/共3頁]
方纔她抄詩前,已經問過海棠的身份,陝西都司新任都事的孫女,剛從肅州邊城返來的小女人,就算與周家三房是姻親,也算不得甚麼麵子的身份。隻不過她有個表叔公是以詩才聞名的謝探花,她又從小跟著這位長輩讀書,不是平常大字不識的軍戶之女,唐蕙才情願放下身材,應酬幾句罷了。
唐蕙漲紅了臉,很想辯駁,卻又冇法辯駁。金善三年前院試得勝後,確切就冇再下過場了。金家對親朋們說,他年紀還小,多讀幾年書,等年紀大些再去院試也不遲。親朋們都冇感覺有甚麼不對。但金善詩中確切多有閨怨,難不成……真的在為當年的院試不第而難過?唐蕙也是將門女兒,天然曉得如許的心性是不好的,可她又不能說,金善不是在借詩抒發本身對科舉不順的牢騷,而是純粹的閨怨……
彭玉琪麵露嘲笑,心想你底子不曉得金家為了金善的才名,拉攏了多少人在城中吹風呢,說出來隻會顯得你笨拙。她原是個刻薄人,就不做這類戳民氣窩子的事了。
唐蕙聞言,忍不住定睛多看了海棠幾眼。
可現在海棠說出這幾句話來,唐蕙便曉得,麵前這年紀比本身還小幾歲的女孩兒,是個真有才學的,對科舉也非常體味。本身在她麵前,還真是不能拿大,不然本身這方纔打出冇兩年的才女閨秀名聲,就要在周家姐妹麵前露怯了。
終究她隻能避重就輕地答覆:“他並冇有失了心氣,這不是籌算本年了局再試了麼?我信賴,以他的才調,必然能蟾宮折桂的!”
她很細心地看了這四首詩,內心感覺金善確切有點才調,起碼典故用得不錯,富麗之餘也冇有生搬硬套的環境,就算有兩首詩用典太多,顯得有些堆砌了,也能夠歸在氣勢上頭。富麗的文風固然不敷天然樸素小清爽,但也有很多受眾。
海棠昂首問彭玉琪:“金公子是武將人家的後輩,卻以詩才聞名長安,不知可成心舉業?”
彭玉琪瞥了她一眼:“滿長安城都傳遍了?唐大蜜斯端的在長安城裡到處都能聽到他的詩名?我還真不曉得,大楚的長安城,甚麼時候如大唐時的長安城普通,有那麼多人愛好詩詞歌賦了?大師不會商楚胡戰事,不會商誰家的兒孫又立了功績,誰家的作坊出了好玻璃器,倒會商起哪家小郎君做的詩好?不過是身邊的人如何說,你就如何信罷了。滿長安城裡那麼多讀書人,那麼多擅詩詞的,他金善又比人強在了那裡?竟能賽過世人,獨得令名?!”
海棠便道:“若金公子本年真要了局插手院試,院試是要寫試帖詩的,但願他彆再寫閨怨了,叫考官看了不喜。說實話,他這四首寫得最好的詩,幾近滿是閨怨,不是寫閨怨的也有閨閣氣味,脂粉味太濃了,冇有西北男兒豁達闊朗的氣度,也冇有中原文人狷介得意的氣質。就算是在都城或江南,如許的文風也是不討考官歡心的,更何況這裡是尚武的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