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帝王情，莫枕逍遙夜（二）[第3頁/共5頁]

最有情有義的是蕭寶溶，為了救我步步失時，畢竟由最高貴的親王，淪落得身敗名裂，一無統統，乃至被最寒微的宮人淩辱踩踏……

此時端木歡顏已搬回安平公主府，也就是本來的惠王府，我也常回外邸居住。母親見我安寧下來，再不致有性命之虞，也不敢久在宮中，遂回了蕭彥，還是回相山清修。

相處了幾日，我大抵摸清了他的脾氣，也知他後代非死即散，對我這個好輕易認返來的女兒，的確非常心疼，遂大著膽量道：“我是冇希冀找到真能疼我寵我一輩子夫婿。以父皇對我的寵嬖，我也不成能辯白得出，哪些人對我真好，哪些人對我用心叵測。與其籌算倚靠夫婿，還不如倚靠本身。”

頓了一頓，他又道：“阿墨，如果有下輩子，我們彆再相見了吧？我很怕下輩子我們還會是如許。”

“義女？”這一回，拓跋頊真的驚奇了，笑道，“那齊帝蕭寶雋和惠王蕭寶溶呢？不會給收作義子，籌算大行以後再把帝位傳給你們家吧？”

蕭彥點頭而笑，竟然感慨道：“你母親怎不為朕生出個兒子來？朕便不消擔憂後繼乏人了！”

約莫再深切的豪情，也經不起紅顏白髮間天懸地隔的差異吧？母親到底比不了宮中那些十六七的如花少女了。

他約莫想起了我落入魏營時的遭受，也感慨起來，顧恤地拍了拍我的後腦勺。

拓跋頊似無情，又似有情。當他無情時，他順利獲得了兄長的歡心，取到了本身渴盼已久的儲君之位；當他有情時，決定攜我逃脫高飛，他的兄長將利箭射向他，而我將他擒為階下之囚。

蕭彥漸漸地坐回了他的龍椅上，研磨地望著我，神情已是深沉肅寂。他叩著禦案，道：“說下去！”

我忙揉著眼，才覺睫上真的掛著淚，強笑道：“誰哭了？這裡的燭火太暗了，燭煙也大，刺目睛。”

我反問：“為甚麼我要去懂他的心？如果我必然要猜想他的情意，也為了有朝一日能用他的鮮血來洗刷我的熱誠！”

拓跋軻無情，對他鐘愛的弟弟，對他中意的我，都能狠下心來大加淩逼，乃至不吝賜死以絕後患。論手腕狠辣，天下無人能出其右。可他在而立之年，便已把北魏的版圖擴大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寬廣。

無數雙眼睛暗中留意著蕙風宮的安平公主，留意著上陽宮囚禁的惠王。而我隻是派了兩名本來奉侍惠王的貼身侍女到上陽宮去奉養，每天兩次回報惠王病情；平常禦廚送到我這裡來的上好羹湯，我也毫不避諱地令人端一份送入上陽宮去。

蕭彥無子，隻要幾位遠親的侄子在軍中效力。今後蕭彥擇儲隻能在侄子當挑選，內心多數也會有所遺憾。

很潔淨的粗布棉衣，很柔嫩的栗色長髮，很安靜的沉寂雙眸，另有……很讓人驚悚的粗大鐵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