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春去也，辜負海棠情（一）[第2頁/共6頁]

出了門檻，我扭頭再次打量端坐於花前的端木歡顏，卻已失了歡顏，失魂落魄地捏著一根花瓣，仿若兜了滿懷的愁悶離索。

我摸索著端木歡顏的神采，問道：“先生彷彿很體味她，莫非和她很熟？”

我總算能夠明白，他為甚麼對母親和明帝所生的女兒大感興趣，看到我和母親相像後更是千方百計想娶我，卻在再次見到母親後，表示出了較著的疏離和冷酷。

蕭彥的目光非常幽杳，窗外黃葉無聲飄落，映入了他的眼中，似豐年青時的幻境輕重活動，飄落。他也不覺間丟棄了帝王的矜貴，乃至以“我”自稱起來。

我怔了怔。

足足有半盞茶工夫，蕭彥才從窗外收回目光，低頭歎道：“阿墨，你可曉得你在做甚麼？”

正慪得不可時，宮中蕭彥宣召。我立即猜到，他必然也傳聞給生殉的拓跋頊呈現在江水之畔了。

我坐到他的琴案旁，順手撥弄著絲絃，悶悶道：“彷彿早在先生料想當中？”

“她是誰？”我詰問。

端木歡顏沉默了好久，才道：“慕容采薇。我猜應當是慕容采薇。可她比我還小一兩歲，怎會滿頭白髮？”

我所能必定的是，拓跋軻臨時回不了江北；就是歸去了，一時也冇法批示作戰，遂去和蕭彥說。蕭彥也想到了，早就下了旨意疇昔，派部分江南守軍前去江北，幫忙懷德大將軍秦易川反擊圍困廣陵的魏軍，並可乘機北進，光複部分江北失地。

我越性又派人了到軍中去見秦易川，讓他四下裡放出流言，就說魏帝莽撞前來南朝救弟，中了埋伏，已經駕鶴歸西，務要擾得魏軍不寧，趁機將青州拿下。

就如我現在，所謂的愛情，所謂的誇姣將來，早已是虛無縹緲的海市蜃樓。我統統的歡愉，也隻能是一步步踏到更高的處所，在仇敵的痛苦中實現。

回到公主府時，我痛快沐浴一番，表情已好了很多，遂去見端木歡顏。

不太明白他為甚麼還想見我一麵，更猜不到他見我想說些甚麼。

蕭彥似看出我的心機，歎道：“阿墨，和順婉約和癡心多情是兩回事。你母親的確和順嬌媚，善體人意。當日在閔邊，朕將她從部動手中帶出，收在府裡，待以正妻之禮。而她的舉止言行，非論對朕還是對人，均是無可抉剔，竟讓我……不知不覺間隻牽掛著她，連去疆場搏殺之時，也隻記得她的笑容。她曾親手為我縫過好幾件戰袍，每一件都針腳精密，做工精美，我穿戴便再也捨不得脫下。偶然對陣之時衣衫被紮破了，淋了我本身的鮮血，我也捨不得扔開，叫人洗淨了，細細地補綴好，仍然穿在身上……”

約莫在半個月後，終究傳來了疑似拓跋軻行跡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