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流年度,銀剪送輕鳶(二)[第2頁/共6頁]
再次出宮時,我覓遍全大梁名醫,一一親身召見,確認其實在本領,再領入宮中為蕭彥診治,與太病院世人商討著用藥。
而大臣有首要之事,也便直接請命於我。
他抱病的三四個月間,我那幾個好堂兄你爭我奪,乃至不顧蕭彥病體,到他跟前相互攻訐,又不竭騷擾安平公主府,尋求我的支撐。我給惹得惱起來,乾脆搬回了蕙風宮,便利隨時侍疾於蕭彥榻前,同時傳令宮衛,不準他們入宮來驚擾皇上養病。
現在,他和拓跋軻是大梁最可駭的敵手,我不能再給他們任何可乘之機。
我不覺潸然淚下。
此中群情最多的,天然是皇儲之事。蕭彥年事漸大,病勢不輕,一旦有個甚麼不測,儲君未立,方纔安定根底的大梁必然風雨飄搖,說不準會再次引來北魏窺測。
我記得在牢中最後一次和他好好說話的景象。
蕭彥既對我和蕭寶溶在一起時的言行瞭如指掌,垂垂也便放了心。
朝政之事,我半點不敢和蕭寶溶提及,但有端木歡顏在,蕭彥又肯教誨拔擢,倒也日漸熟諳,措置起來遊刃不足,樁樁件件有條有理,甚得大臣們的愛護。他們對我的尊敬,已不但因為我是南齊的公主,也不但因為我是蕭彥得寵的義女,或者,傳言中的親生女兒。
十六歲之前,我率性得冇心冇肝;十六歲今後,我曆經波折,被所謂的情和義傷得體無完膚,早把它們看得比紙還薄,比霧還輕。
微微發怔時,蕭寶溶的美人兒已經攀上了一頭,超出了鳳凰,飛舞的衣帶不時拂到了鳳凰翅膀上,奇特的出塵含笑姿勢,公然比鳳凰崇高誇姣幾分。
我和蕭寶溶一齊轉頭諦視,倒是吏部尚書晏奕帆,穿戴一身豐富的硃紅官袍,又驚又喜地衝了過來,抹著汗水便跪倒道:“惠王爺……您還好麼?”
小惜茫然地遞來,我伸手接過,敏捷一絞,緩慢將手中的鳳凰鷂子絞斷,又將小落手中的金鯉鷂子的細繩剪了,大聲道:“我三哥七病八災的,這下可把這災劫的根子都斷了!隻願這鷂子飄得遠遠的,讓我三哥今後平平生安然安,無憂無慮!”
他少時被送往山間隨慕容采薇學藝,本來隻因拓跋軻的寵嬖而格外高貴,但他在此戰第一次統領全軍,表示了超卓的軍事才氣,足智多謀且勇猛善戰。南人尚文,北人尚武,遂讓他敏捷獲得了軍中將領的分歧擁戴。等南北戰事暫歇,他帶軍回到鄴都時,他的儲君之位,連拓跋軻也不敢等閒擺盪了。
自從天臨元年十一月,南梁在江北大敗魏軍,光複了青州和江北大片國土,魏軍便退守洛城,再也未曾有所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