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憔悴客,金甌缺難圓(一)[第2頁/共5頁]
本來,統統的心如鐵石,都是好笑的自發得是,連盲眼人都能等閒地一眼看破。
我抓了一把鬆子仁在掌心,一粒一粒漸漸拈到唇邊,不經意地說道:“如果他隱到深山間,完整和本來的部下斷了來往,我父皇應當也不會難堪他。”
“你想說甚麼?”
他的敗局已定,卻倔強地頑抗著,涓滴不顯敗象,也不顯狼狽。
“你不信我?”拓跋頊擰著眉,但聽“喀”地一聲,手中的銀盞給捏得變形,迸裂,茶水濕淋淋地順著他的手腕滴下,他卻恍若未覺。
一旁早已有人伸手扶我,伴著欣喜的呼喚:“公主出來了!公主出來了!”
在經了一早晨的相處後,我竟然連恨他的來由都懶得去想,隻是憑了本能,懶懶地揮了揮手,道:“放他走!”
將手中殘剩的鬆子仁順手一扔,狼藉了一桌,我掩著唇打了個嗬欠,倦怠道:“我困了。”
薛冰源窺著我神采,低聲回道:“他中了迷藥,撐不了多久。不過端木先生叮嚀了,讓留活口,說是公主的意義。”
我笑道:“我一個女流之輩,談甚麼天下不天下的?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我想說……我底子不記得我的父母是甚麼模樣的。他們丟下我時,我才兩三個月大。父母……對我來講隻是個悠遠的稱呼,父仇……有皇兄也就夠了。我隻想獲得我觸手可及的暖和緩幸運。”
薛冰源怔了怔,約莫在猜忌是不是我給這個標緻男人利誘了,冇有立即承諾,反而遊移著提示我:“公主,此人是北魏的皇太弟,魏帝最心疼的親弟弟。”
兵不血刃,他可奪得南朝大權!
拓跋頊隻將茶壺提起,用銀盞倒了兩盞茶,先遞我一盞,見我喝了,方纔喝他那一盞。
“可我要的,也隻是你罷了!”他猛地站起,俄然如許狠惡地大聲說道。
無數火把的中間,是拓跋頊。
“格嗒”響動中,身下的床板瞬息失了均衡,錦衾翻轉,燈影錯落,麵前略一昏黑,失重的軀體敏捷被拋下。旋即,有暗淡的騰躍光芒閃過,我已跌落鄙人方另一床軟軟的錦衾中。
我淺笑道:“是啊,我們在院前植滿翠竹,院後栽上柳樹。春季挖竹筍吃,夏天在柳樹下看鴨子在水裡遊來遊去。今後山川之間寄餘生,隻羨鴛鴦不羨仙。阿頊,你不喜好麼?
“喜好,喜好……”拓跋頊失了魂般喃喃應著,眼底一層一層的雲飄霧繞,彷彿倒映了春日的粼粼波光,好久纔回過神來,啜起了茶水,“但是,阿墨,以你的身份,我的身份,你真覺得我們落空了足以庇護本身的權勢後,還能安然隱居?比如你阿誰對你最好的哥哥,如果不是你,蕭彥肯放過他?”
我眨著眼,留意察看著他的神采,調皮地淺笑道:“可我們和他不一樣啊!拓跋軻對你有著兄弟手足之情,當今梁帝更是我的父皇,他們不會傷我們。太子蕭楨脾氣甚是溫懦,如果我主動將大權送到他手中,他又怎會再狐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