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覓舊遊，閒情拋卻久（一）[第2頁/共5頁]

相山的竹林早被我砍伐潔淨了，他雖遠在北魏，多數也瞞不過他去。他找了這片竹林，隻是為了奉告我，他很誠懇地想拾起當年的舊情，借了爆仗除舊佈新之意，奉告我他重歸於好的巴望。

拓跋頊凝睇著我，瞳人中空空蕩蕩，卻似又有甚麼滿溢得將近流出。

實在我並冇甚麼大病，隻是近年來身材衰弱了些，經不起折騰，晚間受了驚嚇，又著了涼，便有些發熱，卻也不嚴峻。

我終究明白了他帶我在這竹林中放爆仗的意義。

歡愉的日子，放縱的愛情。他竟然另有著如許誇姣的慾望。

十六歲前，我倒是對放爆仗很感興趣；但這幾年，我隻對如何將硫磺和硝石製成能力更大的火藥感興趣。這類興趣讓我養了很多平凡人冇放在眼裡的怪傑異士，並用改進過的火藥在此次大戰中闡揚了極關頭的感化。

同一種東西，是用來殺人，還是用來娛人，隻在一念之間。

氣候並不好，太陽透過厚厚的濃雲射出的淡淡光芒感受不出多少熱力，倒是西風颳起，撲在臉上更覺冷了。

說話間，我們已穿街越巷，疏忽著密佈的魏國守兵，徑奔到那片深鬱的竹林。

我懶懶笑道：“阿頊，冇到過年的時候吧？找來這麼多爆仗做甚麼？”

實在彆說他不安，連我都在驚奇了。

到底從甚麼時候起，我們已經竄改了那麼多？

發著汗迷濛睡著時，模糊聽到有人在低低說道：“阿墨，阿墨，我再也不會讓你分開我半步，再也不會……”

因夜間委實疲累到了頂點，這一覺睡到傍晚時才醒，倒是給拓跋頊的一聲驚呼驚醒的。

“阿墨，去放爆仗罷。我們把不高興的事都趕得遠遠的，就算……就算從明天起，我們丟了以往的統統，重新……從這個竹林開端，好不好？”

有人正用低而短促的聲音在稟報：“殿下，皇上目前處境非常危急。江北剛渡江的兵馬給秦易川帶梁軍壓著，一時冇法前去援救。皇上手邊兵馬隻剩了三四成，如果冇人策應，想從牛首山突圍可不輕易！”

我早已不是本來的我，而他公然也不是本來的他了。

沉悶的“砰”聲後，鮮紅的爆仗帶著一溜金黃的火花直竄上虛白的天空，宏亮地炸響在頭頂，灑下無數碎末紙屑，簌簌落到稠密的竹葉間，和還是歡暢鳴響著的鞭炮聲異化作一處，頓時讓這陰沉沉的氣候破了開來，顯出幾分奔騰喧鬨的熱烈來。

“我……很好……”我答得艱钜，盯著他彎了彎唇角，道，“你也著涼了？如何神采這麼丟臉？”

拓跋頊沉默半晌，低聲在我耳邊答道：“他不會再有這個機遇。”

雖是弟弟，但他將完整擺脫兄長的鉗製，將大魏朝政置於本身的把握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