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戚氏貴客[第2頁/共3頁]

事情俄頃生變，堂堂南家大少奶奶給一名乳臭未乾的年青下跪賠罪，實在令人匪夷所思。一會，南家大少爺，羅大夫和沈姓武師，倉促趕來，聽大少奶奶一解釋，那南家大少爺連同武師，仍然依葫蘆畫瓢，還是給黃夢梁實施大禮。

黃夢梁點頭說：“是呀，我也不清楚是住了一宿還是半天，那天打雷下雨的，現在想起來都胡塗——對了，走的時候，南弧大哥就送了我兩錠金子。”

黃夢梁醉得不省人事，躺在床上睡得死沉。羅大夫的老婆孩子，以及醫館的門徒伴計，卻都非常鎮靜，冇想到羅大夫的師叔在南家如此有麵子，並且連帶著也高看了崇時珍醫館。那南家多麼龐大權勢，北至成都府，南到昆明城，官家軍閥皆與南家有乾係，攀上南家不啻靠著了一棵大樹。

這一番對話，完整洗清了黃夢梁身上的懷疑。不過，對黃夢梁捐的那一錠金子，大少奶奶心中始終不能放心。趁羅大夫為沈男人瞧病時，她便與黃夢梁拉家常，想從這年青人丁中找出這疑團裡的端倪。

羅大夫正胡亂思惟，卻見那雌雄二鬼畏畏縮縮來至他的床前，跪倒告饒，說千萬彆叫他師叔去亂墳崗取它們的靈魂，它們怕極了他的師叔，隻要寬恕了此次，甘願送一隻對嘴蕈給羅大夫。說著，二鬼便捧上一隻紅豔豔的蕈朵來。羅大夫歡暢極了，伸手去接，孰料接了個空，身子往前踉蹌了幾步——眼瞼一睜，麵前哪有甚麼雌雄二鬼，紅豔對嘴蕈，清楚就是場虛夢罷了。

窗外，天氣微曦，已是淩晨。羅大夫披衣下床，不由自主走到黃夢梁的寢室，卻見床上空無一人，師叔已經悄悄拜彆。羅大夫立即復甦過來，再看床上，南家贈送的金錠俱在，上邊放著一張白紙，紙上扭扭斜斜寫了幾行字，粗心是黃夢梁不想再費事南家，也不想喝酒，留下這堆金元寶歸還南家，就當捐給修路之用。

這護院武師倒是位樸厚利落之人，當即就說，等夾馬溝的路一修通，他立馬就去南侯彎祖塋前焚香叩首，給太婆賠罪。

南家大少奶奶另有大少爺亦表示，到時也一塊去，給祖塋補葺掃墓，悲悼太婆亡靈。大少奶奶還說，祖塋那兒好久冇人守墓了，都怕亡靈夜晚出來驚擾，明天看來是我南家先人不敷孝道，才令祖宗怒而顯靈的，並派了黃兄弟來我南家傳信。

由此來看，這金錠還是南侯彎的南弧大哥贈送的，在南侯彎住的那“一夜”並非夢幻，乃是實在的。唉！這幾天如何啦，儘出這些讓人腦筋胡塗的怪事。

大少奶奶聽到此處，早已嚇得麵無人色，渾身瑟瑟戰憟。很久，大少奶奶站起家來，款款走到黃夢梁麵前，快速屈膝跪倒，給黃夢梁行起大禮來。頓時，客堂的丫環仆人們唬得錯愕失措，見大少奶奶不知為啥，俄然跪倒在這位年青人麵前，亦依樣學樣，跟著跪下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