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傳[第1頁/共5頁]
江淩生前與這位小叔子見過未幾。這位三皇子當年母妃早逝,不得先皇寵嬖,但因母親是老太後的侄女,打小便由宮裡那位老祖宗養在身邊,比甚麼都看得金貴,加上孃舅是朝廷大將軍,手握重兵。周呈知自是打小放肆放肆,在宮中也是橫著走的主。
火很快伸展到他的褲腳,又很快竄上他的衣衿。但他卻俄然不覺,像是感受不到那灼燒的痛意。
周呈知身穿龍袍,那金色蟒袍上渾身是血,卻也不損他玉樹臨風的倨傲之色。此時他倒看不出半絲醉生夢死的昏君模樣,眉宇間的邪氣,更平增了一分張狂。
隻不過新皇看起來也是三宮六院,不知曹悠兒是否也有些意難平。
成武二年,新帝即位第二載。
他看著度量裡的人,嘴角含笑,悄悄哼起了小曲。那小曲兒江淩最熟諳不過,恰是她少時居住揚州學來的揚州小調。
江淩不諳世事活了十九年,卻也是受過忠肝義膽的教誨,雖是女兒身也曉得寧死不降這等事理。哪知太子不但寫了降書,還在她與長樂郡主之間中舍了她這個正妃,讓她去城門宣讀降書。
江淩曉得他是在嘲笑苟活的太子,更是在嘲笑她這個被太子捨棄的太子妃。
曹悠兒不顧口吐鮮血,和另一名妃子,立即連滾帶爬上前,抓住周呈知的衣襬:“陛下開恩,臣妾到底做錯了甚麼?”
他拿起來虛虛朝周遭一指:“你們這些無知的小卒子,覺得你們真的能夠顛覆了朕?我奉告你們,是我周呈知本身不肯多活。我周呈知不想死,你們誰都殺不了我,我不想活,你們誰也攔不了我。”
從震驚中回神過來,江淩看著那被染紅的花圃,無聲長歎,緩緩飄去另一個方向。
暮色將近,一縷遊魂飄零在都城上空。這遊魂姓江單名一個淩字,係前太子妃。
周呈知反手握住射來的箭時,神采俄然大變,他舉目四望,口裡喃喃道:“江淩……”
啟事無他,不過是長樂郡主正懷胎三月,肚子裡有著週報告的骨肉。比起本身的血脈,她一個妃子算得上甚麼。想必向來高貴傲岸的太子挑選苟活,也是因為將為人父。
死的人多了,陰曹地府投胎那條路便擁堵了。
周遭的人嚇得全數哆顫抖嗦跪了下來。
江淩雖居深宮中,但也聽過一些她和三皇子周呈知的一點風花雪月事,總歸是郎才女貌,良伴天成。隻是江淩死前,三皇子一向駐守邊陲,並未與曹悠兒結婚。現在三皇子即位一年過半,這曹悠兒明顯是已被封了妃。
江淩正百思不得其解,卻見周呈知歪歪扭扭走了出去,撲在那冰棺上,口中喃喃不知說著甚麼,而後嘴角浮起一絲奇特的笑容,閉上眼睛,像是寧靜睡去普通。
他將門閂住,吃笑著退回到冰棺旁,他身上插著好幾根箭,腳下滿是鮮血。他轉頭深深看了眼棺內的人,伸手拿太長明燭,踉踉蹌蹌將屋中撲滅,又破了兩罐酒,在那火苗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