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滿袖,天涯芳草暗香塵(三)[第1頁/共2頁]
好一會兒,他低低道:“放心,即便我們是天子皇後,也終會有那麼一天。”
木槿待要梳理一番,何如她向來被人服侍慣了,此時發篦頭油一概不全,想清算也不成。
他自幼高貴,從未曾這般貼著泥土山石趴著,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
這日實在並不是個出行的好氣候。
隻是,驀地,他如有所察,忽轉頭向後看去。
許思顏冷靜將她擁緊,卻如度量生射中的珍寶。
“你要出遠門,我天然跟著你一起走。天大地大,恰好容我們縱馬觀花,醉賞煙霞!”
“……”
許思顏伸手又在木槿腦袋上揉了一把,將她的雲髻愈發揉成一團鳥窩,方悄聲道:“小槿,你五哥躲在車裡呢,恐怕本日你見不著了吧?要不,出去見見?”
“……”
許思顏不覺靜了靜,明珠般光彩流轉的黑眸便黯了一黯。
待尋了處視野開闊的大石藏了身,青樺等亦各自埋冇安妥,許思顏攜了木槿一起伏於荒草間悄悄候著。
仔細心細地看著,彷彿在苦苦尋覓著甚麼。
恐空中冷涼,他悄解了本身外袍墊到木槿身下,方笑道:“木槿,我們像不像一對打家劫舍的山賊,正埋伏路邊籌辦打劫行人?”
說不出是眷戀,還是傷感;也說不出是兄妹之情,還是夾著彆的甚麼情分。
不斷如縷,割之難捨……
除了幾車隨行輜重,還稀有輛馬車朱纓翠幄,應是那八名被許思顏退回蜀國的美人;最火線茶青帷幔金線流蘇的闊大馬車,明顯應當是蕭以靖所乘了。
女為悅己者容,敢蓬頭垢麵空中對他,卻不敢麵對蕭以靖?死丫頭莫不是忘了,她昨夜纔跟他剖明過,他纔是她最喜好的人,必定相守平生的夫婿……
他有些心不在焉,不過信馬走著,並未重視周遭情勢,更未發覺他的木槿mm正不遠處深深望他。
木槿道:“這叫狼心不改,賦性難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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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
他仍然是一慣的冷峻冷酷,墨黑繡金的衣袍將他襯得穩如山嶽凝默,幾縷髮絲被秋風吹得拂到俊美臉頰上,卻讓這向來剛毅的男人忽顯出了幾分溫和來。
木槿做了個鬼臉,“我怕五哥會以為你虐待我。”
木槿早拉過他奔出長亭,尋覓可容藏身之處。
木槿嗤地一笑,“隻怕冇吃幾天就嫌冇油水吧?”
怎能不好?
沉沉雲色下,菸草萋萋,寒水泠泠。長亭古道,幾株老柳在蕭蕭秋風裡搖著日漸稀少的枝條,飄落的黃葉撲到二人身上。
木槿摸摸滿頭亂髮,惡狠狠剜他一眼,“不消!五哥自幼習武,最不喜窩在車中。那車中必然無人!”
許思顏淺笑,“如何著?瞧著那臉黃黃的跟老南瓜似的了?”
“你……”
說話間那邊已有車隊迤邐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