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度，夢迴明月生南浦（六）[第2頁/共3頁]

木槿壓住哽咽，柔聲道：“是，便是為了母後心願，父皇也要保重本身。我先送父皇回宮吧！”

“父皇！”

屏風後有極輕極緩的腳步聲踏來。

“哦，不……不好……”

他倉猝上前握了父親的手臂，待要說話，又轉頭看向成諭等人，“皇上來了多久了？”

她最不放心的許知言若未曾曉得她的死訊，在她留的醫書的調度下，應當還能夠在後代的孝敬下安好寧靜地活很多很多年……

另一行，是男人所接，蕭灑勁健，恰是蕭尋親筆。

夢影裡，盲眼的小小少年柔聲道：“我叫許知言，知言……”

夏歡顏恍恍忽惚，好一會兒那遊移的目光才抓住麵前的許思顏，便和順地凝睇著她，神智也略顯腐敗。

蕭尋柔聲道：“小白狐，他不會怨你。”

許知言終究答他，伸脫手來欲要觸碰昔年戀人乾淨斑斕的麵龐，卻畢竟隻在她麵龐上方悄悄拂過，然後縮回了手。

她最摯愛的男人至尊至貴，她的後代已然長成。

他頓在了那飄落的粉箋前，哈腰，苗條的手指謹慎拾起，翻開。

夏歡顏道：“我曉得啊……”

他書道：“願傾江山無窮，許卿一世歡顏。”

許思顏再也忍耐不住，握緊夏歡顏的手哭道：“孃親，孃親，父皇眼睛早就好了！他現在是吳國的天子，他甚麼都能看到，也能看到……看到你。夾答列曉孃親，我去請父皇過來好不好？父皇他……一向盼著和你相逢呢！”

許知言道：“好，好，我也便當作……我未曾來過……”

許思顏緊握著她的手，好輕易才哭泣著應道：“是，孃親……檣”

他低低道：“小白狐，吳都我們返來過了，你上麵還要去那裡？不消怕，有阿尋的處所，就是你的家。”

“父皇！”

夏歡顏道：“好……”

木槿第一個覺悟過來，倉猝擦掉淚水站起家來，下認識地想掩住身後的夏歡顏，但無疑隻是徒勞。

許知言的目光已定定地落在再無聲氣的夏歡顏身上，端倪沉凝，眸光清寂。

他幼年為人所害，曾經失明十餘年，複明後雙目清澈如鏡，流轉如珠，極其奪目。但此時卻幽冷如井，深黯如夜，似又被誰下了毒，隻餘了苦楚無光的墨色。

蕭尋抱著她，許思顏、木槿跪在榻前，俱是一動不敢動。

他低低說道：“她想見我，但她並不想我見到她，不想我見到她死。我不能讓她走得不安，天然依她，依她……”

“知言，歡顏。”

她彷彿悄悄地感喟了一聲，又彷彿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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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他低低喚一聲，她便會應她；隻要他轉頭看一眼，她便在身畔。

彆離十七年，她彷彿仍然是他的歡顏。

許思顏、木槿雙雙驚呼，倉猝扶穩，一邊令人去傳太醫，一邊親送父親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