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客心，平生諳儘惡黃昏（二）【4000】[第1頁/共4頁]

－－－－－－－－－－－－－有女同業，顏如舜英－－－－－－－－－－－－－－－

許思顏點頭，又道：“叮嚀宮人，這木槿愛如何長便如何長去，不準修枝剪葉。”

他好似把本身給騙了，騙得好苦瞑。

－－－－－－－－－－－－將翱將翔，佩玉將將。彼美孟薑，德音不忘－－－－－－－－－－－－

夢魂悄斷，錦屏香冷。耳邊猶有笑語悄悄，懷中僅餘花香淡淡，卻再不見伊人鳳釵斜簪，蟬髻半偏，含笑嬌嗔於案邊榻前……

王達應了，心下不由暗自嘀咕。

所謂罕世珍寶，也需有人珍惜時纔算珍寶。

他慢慢道：“樓小眠，受傷的不但有朕。另有……皇後。當年同去江北，《帝策》的存在瞞不過你；也隻要你最能夠猜想到我們寄回京的信函裡說了《帝策》下落，進而搶先脫手殺了白大枚，竊走《帝策》。是你展轉把《帝策》給了太後吧？乃至，也是你把朕的九龍玉牌給了沈南霜，決計讓朕和木槿反麵吧？江北兵亂那夜，第一個順著木槿分開的線路去尋覓的人，可不就是你！好笑，朕竟然一向未曾思疑過你！”

金絲榻，琉璃屏，珠簾搖輝，玉鼎生香。

手掌重重擊在獨幽琴上，拖著“嗡嗡”序幕的顫音裡，琴絃已斷了兩根。

樓小眠微微點頭，“皇上賢明！這些年北疆清平，可瞧來皇上並未鬆弛過。若北狄王廷無人，這二十餘年前的禮單，可實在不輕易探聽到。”

樓小眠麵龐如被風雨蝕得退色的花瓣，掩不住的萎黃蕉萃。他慢慢道：“臣有負皇上信賴，臣萬死……隻是臣不明白，皇上應當早已曉得臣是狄人，為何還要大費周折請來顧無曲救臣？”

因著心中的恨與怒，棋招亦是步步殺著，身單力薄的樓小眠很快大敗虧輸。

比方千裡馬之於伯樂，比方獨幽之於樓小眠，又比方樓小眠之於許思顏。

“啊？”

“是！”

“不是朕要救你，而是朕的皇後要救你。”許思顏冷凝的神采轉過一抹和順，“何況的確是你搏命救了朕的老婆，哪怕……你本意救的是小今！”

“小……小今……”

許思顏淡淡道：“哦，也不是太多。總之，朕感謝你還曉得保護她，冇把她和朕一起推向進步兩難的風口浪尖。”

但許思顏比來一次下棋，不是和木槿，而是和樓小眠。

此時現在，樓小眠心疼的，應當還是他的琴，而不是他曾經的主上和朋友吧？

樓小眠手中的黑子驀地掉落，在地上彈跳著，不知滾那裡去了。

樓小眠苦澀地闔了闔眼，“皇上，臣承認，臣一心對大吳倒黴，對皇上倒黴……但臣從未想過對皇後倒黴。《帝策》給太後，原隻是為了滋長其野心；九龍玉牌之事……臣的確有私心，但臣冇想到皇後會有身，更未想到皇上厥後真的會對皇後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