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夢,梅子青青少無猜(四)[第3頁/共4頁]
她始終無知,而五哥始終復甦。
那年她九歲,他十四。
顛末井台邊時,他怕木槿走得不穩會摔著,不由緩下腳步,卻被木槿將衣兜一扯,一兜的青梅噔噔噔地四周散落。
顛末暗香亭邊的梅林,蕭以靖奉告她,那梅子是能夠吃的。
她倉促般看一眼空空如也的屋子,猛地揉了那紙箋,泛白的指尖捏緊,漸漸湊到燭火之上。
“怎會娶回一截木頭來?”
現在,連這前三句也化作灰燼了。
向來被父母和兄長托於掌心養大,她癡鈍地竟從未認識她的餬口很快會有天翻地覆的竄改。
他悄悄地拍拍她,將散落一邊的薄毯提起,覆到她身上,又站了半晌,才躡動手腳退了出去。
青梅竹馬的那一對,十四歲結作了伉儷,結婚時,小老婆羞得不敢昂首,連夫婿的呼喊都不敢轉頭呼應;十五歲時漸解情義,與夫婿海誓山盟,願同存亡;十六歲時夫婿遠行,小老婆不堪思念,悲傷痛絕……
木槿忙接過,塞到嘴裡時,卻還是酸得眉頭直皺,卻又覺有股子甜美漸漸從那酸澀中泛上來。
木槿冇有重視到蕭以靖凝睇她時漸次幽深下去的眼神。
經了一春,梅花早謝了,滿樹累累的梅子。
固然他總感覺她還在。
很多時候,於人於己,量力而行都是比儘力以赴更合適、更明智的做法。
許思顏點頭,“成諭已找到熟諳徐淵的人前去指認,肯定那位確切是假的。下午小眠已將他押起審判,而徐夕影也已被帶入了涇陽侯府,約莫曉得事情敗露,竟然吊頸了!”
一時許思顏拜彆,木槿喚人過來清算了,為本身草草沐浴過,換了乾淨寢衣,坐到書案旁,將燭火挑亮,正見書案上有備好的紙墨,耳邊便又反響起多年前那垂髫少女稚氣的朗讀聲,不由提起筆來,飽蘸濃墨,悄悄落下筆去。
非論是走在長長的迴廊裡,還是清幽的禦苑裡,他老是不時聽到她在喚五哥,老是感受她輕巧的身影就在身後。
但她畢竟還是曉得,他再也冇法如之前的十年那樣細心地環護著她。
他有他背後的梁王府,有他將來要承擔的一國之重;而她有她母後的希冀,有乾係到兩邦交誼的聯婚。
蕭以靖聞言,公然挑著那熟梅子,兜了一小衣兜下來,卻要逗她,下樹後偏不給她,引得她跟在他後邊追逐。
木槿定定看著,等火焰燙到手,這才疼得放手,眼看著地上殘剩的紙片化作灰燼,嫋裊繞繞浮出一縷淺淺的煙氣,很快連煙氣也化作虛無,才漸漸地坐倒在椅子上。
人間太多的事,射中必定永久冇法得償所願。如果有力竄改,隻能嘗試去接管,去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