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兵伏,今古河山無定據(二)[第1頁/共3頁]
英王許知捷正與荊王、夏王低低說著甚麼,卻未曾理睬四周動靜。
一旁便有魏國公咳了一聲說道:“臨邛王幼隨老王爺出入疆場,素馳名譽,又是兩朝元老,天然合適。”
中書舍人所擬聖旨的確未經皇上同意,說矯詔行事也不錯。
她側頭看向衛輝,“衛相,當下急務,一是迎迴天子梓宮,二是停歇雍王之叛。這二者實在亦是同一件事,若不能平叛,隻怕哀家那孩兒也迎不返來……”
待慕容雪坐了,見她仍然哭得泣不成聲,臨邛王等跪地勸道:“皇上罹難,現在骸骨未還,雍王兵變未平,尚祈太後孃娘以江山社稷為重,儘快出麵主持大局,穩住這大吳江山啊!”
——至於新君是誰,服從何人,便不是他們所無能預的了。
她茫然看看被拋在殿外的陽光,隻覺眼睛被炙烤得短長,纔有淚水大串大串地滾落下來。
她身後另有一人慘白得跟石雕似的,容色乾枯如木,呆愣愣一步一挪跟在慕容雪身後,竟如行屍走肉普通全無光彩。
目睹此事即將灰塵落定,正該是爭相表功之時,中書省石仆射、兵部袁侍郎等紛繁附議,紀叔明等卻隻能皺眉沉默。
眾大臣不及躲避,倉猝伏地施禮。
他看了眼慕容雪那邊,悄悄退後了一步。
那邊衛輝等素與臨邛王等交好的大臣也齊齊叩首道:“請太後孃娘以江山社稷為重,出麵主持大局!”
本來心存貳言的大臣瞧見,本遲疑著要辯上幾句,此時也不得不低下頭,一時出聲不得。
方纔擁戴紀叔明翁婿的大臣,已有怯懦的忍不住盜汗涔涔。
她淚痕滿麵,幾近站立不穩,卻衝那禁衛哭叫道:“皇兒呢?哀家那皇兒呢?”
慕容雪哭得肝腸寸斷,聲聲喚著“皇兒”,已是泣不成聲猷。
慕容雪在世人安慰下終究勉強止了淚水,兀自眼圈通紅,端坐於上說道:“論起朝堂之事,本不該哀家一介深宮婦人出麵。自先帝大行,哀家早已心如槁木,若非牽掛天子,早就跟隨而去。本想在宮中虔心禮佛,保養天年,再不想橫次裡竟出來這等禍事!社稷攸關,哀家不敢推托,也隻好先守了這大吳的江山再說!”
眾臣無不驚詫。
“臣等拜見太後孃娘!請太後孃娘節哀,萬事以鳳體為重!”
慕容雪神采一沉,已然皺起了眉。
而荊王、夏王較著有些膽怯之意,似有幾分猶疑煩惱。
衛輝已失聲痛哭道:“皇上,皇上聰睿明哲,仁孝有才,不料竟會年紀輕簡便遭此不幸……”
她又有哭泣之聲,拿帕子掩住眼睛,卻止不住那淚水順著眼角的皺紋一串串掛下來,令人見之惻然。
“不會,不會,如何會如許?”
慕容雪抬起眼,黑幽幽的眸子掃過眾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