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影瘦,一枝芳信東君手(一)[第1頁/共2頁]
木槿也不說話,將臉埋在明姑姑的衣袖間。
因著吳帝的叮嚀,慕容依依一整日都陪侍於旁。固然站得腰痠腿軟身子有力,但能一整日伴在太子身畔,不時含情脈脈投上幾眼,說上幾句知心話兒,倒也不覺辛苦。
樓小眠轉眸,卻見紫衣女子度量箜篌,羅裙輕揚,衣帶隨風,如一朵頂風而綻的曼陀羅,婉媚風騷,自蕭蕭落葉間款款走來。8
慕容依依鎮靜,“不是,妾身怎敢說太子妃的孩子……”
彷彿壓在胸腔內紓解不開般的悶悶的咳,極低,卻能令人清楚地感遭到他的痛苦。
廣大的玉白袖子跟著他的行動拂到地間,再抬起時,已有些微灰塵棼。
“不敢說都已說了!”木槿端倪冷凝,“你瞧不上我的孩兒,我還瞧不上你呢!那麼愛跪,到外邊跪去!”
此時太子、太子妃都已預備入眠,本該是她回蟾月樓的時候了。但她目睹許思顏受太子妃如此冷待,已是淚盈於睫,遂走到木槿身畔盈盈拜倒,道:“太子妃,太子到底一國儲君,便是獲咎了太子妃,依依在此代太子陪個不是,求太子妃彆再記恨太子了!”
明姑姑又驚又急,隻坐於床畔替她順氣,低低勸道:“太子也不是故意的,公主看開些,氣出病來可如何是好!”
一劑下去,疼痛全消,知覺全無。
樓小眠卻恍若未覺,隻盯著屋外殘荷搖擺,不成置信般低低道:“小產?怎會小產?”
這日許思顏在府裡伴了木槿一整天,夜間還是寢於鳳儀院。
有冷風越水而來,撲到樓小眠微赤的臉頰,他便按住了胸,低咳。
書卷驀地落地,又被質若冰雪的苗條手指撿起。
半晌,便見有大團濕意在袖間洇染開來。
若他此時敢上前互助慕容依依,便是這野貓兒病得再短長,也會衝過來把他和慕容依依一樣被趕出去吧?
多少人正盼著他和太子妃水火不容,連父親都開端想著讓他們和離,再招惹她無疑找死……
“約莫是在江北的時候懷上的,都還未及發覺。何況太子姬妾很多,這麼多年都冇動靜,身邊的人便不輕易往這上麵想。”鄭倉遊移了下,低低道,“實在小產也一定是好事,不然……遲早是個掛礙。”
一雙大眼睛裡水氣氤氳,似汪著淚,又似焚著火。
“我身子還未潔淨,不能臟了太子貴體,太子請吧!”
清影瘦,一枝芳信東君手
許思顏沉默,然後令人鋪了軟榻,不聲不響地睡在了寢室的另一邊。
許思顏倚於榻上沉默看著,故意放低身材上前柔聲安慰,隻怕更惹木槿活力,臉上多幾條野貓抓痕還是小事,真將她氣出個甚麼來,可就更加糟糕了。
本身一手築成的水深熾熱,無從迴避。
“但願吧……可冇人惹她活力,她便不會氣惱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