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宮遠,空留月影照青梅(二)[第1頁/共2頁]
明姑姑苦笑道:“隻能如此了!那起不要臉的,冇事還生生地編出事來栽害皇後,如果曉得他們相見,更不知該生出甚麼事來!”
樂聲一時聽不出是哪種樂器所奏,調子薄弱,且略顯陌生,似跟不上節拍,但自有種疏朗蕭落之氣悠悠迴旋,竟自但是然地補了那技能上的不敷,顯出類彆樣的氣韻來。
那樂聲單調薄弱,隻因它底子不是樂器所奏,而是順手的一片葉子悠悠吹出輅。
蕭以靖終究站起家來,如夜黑眸悄悄地凝注於她。
幸虧樓小眠本就和木槿處得極好,何況皇後與蜀太子在他的府第相見,如果許思顏曉得,雖不至於拿他如何,但橫眉冷眼必是少不了的,當然都盼著將此事瞞疇昔。
木槿曾經的心機他們天然心知肚明,便連許思顏或明或暗的多少醋意亦是清清楚楚。
可恰好他們不是親兄妹。
蕭以靖拈著片葉子在手,坐於書房前的蓮池邊。
木槿猛地屏住呼吸,靜了半晌,忽倉促站起,帶翻了中間的香爐,也不顧爐灰撲到樓小眠身上,緩慢奔了出去。
彷彿從未曾彆離過那麼久,仍然是十三四歲無憂無慮相依相隨的年紀,偶爾在宮裡遇見了,那樣平淡卻和順地相互問候了一聲。
樂聲已經停了。
如小時候那般,他攜了她的手,牽她走入書房。
低垂的柳枝拂著他烏黑的發和墨色的衣,幾片萎黃的頎長葉子飄落於他髮際肩頭,他卻恍然未覺,隻定定地看著麵前一池碧水搖擺,再不知在想著甚麼。
他是她的兄長,可又不純粹隻是兄長。曾經懵懂的心機在她長成後垂垂清楚而瞭然,卻必定隻是永不能言之於口的一場幻境。
春季的風蕭索地吹來,狼籍的髮絲迷了眼,刺紮紮的,便有熱熱的水珠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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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呆立在岸邊,竟也好久冇有轉動。
臨窗擺著棋案,另有一局殘棋。兩邊放著茶盞,另有茶水微溫。
若真是遠親的兄妹,平時天南海北,可貴有機遇相見,自該抓住機遇團聚。
蕭以靖避嫌未去紀府,傳聞樓小眠也未去,以樓小眠本日的身份職位,他前來拜訪也不是甚麼出奇的事。
現在,那幻境已悠遠得縹緲,若能悠長安然地呆於宮內,或許她將隻記得她有一個至尊至貴卻相互投機的夫婿,名喚許思顏。
可誰也冇想到,他竟能與木槿在此偶遇。
木槿側耳靜聽,隻覺塵襟爽滌,煩惱儘消,不覺蘊了淺笑,冷靜在心中相和。
木槿眼底有些恍惚,卻順著他的話點頭道:“是,我來看樓大哥。”
蕭以靖聽得那夢裡繚繞了多少年的女子嗓音,竟冇有轉頭,隻是身形僵了一僵,指尖的葉子已無聲飄下,在空中打了個旋,跌在清波浮漾的池水中,在波紋間浮沉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