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沉沉，曾記人間行路難（三）[第2頁/共3頁]

並且一去再不轉頭，渾然不顧他從書房飛奔返來，麵對著人去樓空的屋宇，以及絕望失容的父親，該是多麼難過……

而他……彷彿也會很不高興。

可他的父親明顯不高興。

“記著，你叫思顏，思唸的思，歡顏的顏。”

父親便神思恍忽，“或許……能夠嚐嚐……”

“冇有。”

父親向來對母後極好，但從未曾像看夏歡顏那樣和順清澈，煦陽般彷彿要照到人的內心去。

待父皇聞訊趕來，便隻能坐到母後身邊，接過母後預備好的補藥，議論些朝政之事。

許思顏固然小，卻已模糊覺出，如果留不住她，父皇能夠這輩子都不會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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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球”

母後固然每次看到她笑容滿麵，可也不見得如何高興。每次看望她回宮後，隻要父親不在跟前，她便會沉吟好久都不說話。

“思念歡顏。嫜”

記得第二日的淩晨，他乘著軟輿被宮人送往書房時，不測埠發明夏歡顏在承運門前等著他。

他驚怯地連喚“母後”時，她卻像覺悟過來，那樣和順垂憐地抱起他，淺笑道：“母後想著前朝幾個逆臣，一時煩憂失手打碎了茶盞，是不是嚇著你了？”

她說完，本身也慌了，怔了半晌，忙將那紙收起，說道：“我信口胡說的，小世子千萬彆和人提起，不然寶珠姑姑隻要被打死的份……”

許思顏深覺得然，為此一整夜都鎮靜著。

她對著他們，抱著漸涼的茶盞魂不守舍。

父親不高興，為的是留不住他這個所謂的歡顏姑姑……

然後，他的手抖了抖，筆尖一滴墨重重滴落，漸漸在阿誰“念”字上洇開。

他遊移半晌，說道：“母後，我想歡顏姑姑一向在我們家陪著我們。”

在父皇方纔安定諸王之亂即位為帝後，她留在了皇宮，而老是跟在她身邊的蕭尋不見了。

可母後怕他不敷用心，經常切身疇昔接他回昭和宮扣問功課。

他曾覺得，他們能夠把她留住。

不過此事最好先奉告她，起碼讓她曉得是他的主張，便是她到時不歡暢，也怪不到父親或母背麵上。

這天夜間，父親將他抱在懷中，眺望著夏歡顏住的殿宇，啞著嗓子向他道：“思顏，父皇恐怕留不住姑姑……你幫父皇將她留住好不好？”

而這時候，她便完整沉默了。

母後深深地盯著他，然後摟著他笑道：“好啊！我明天便和你父皇說，下詔冊她為妃，看她還會不會一心掛念著彆人，隻想著分開我們……”

他暗自光榮，然後發明父親彷彿也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