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歌,蒹葭脈脈河漢清(三)[第2頁/共3頁]
樓小眠微一恍忽,“非論哪朝哪代,哪位帝王,萬民尊崇的榮光,實在都是萬人血光堆砌而成。”
“你與千陌、青樺等設法呈現在慕容琅跟前,引他們出山。隻要他們拜彆,我和皇後便很輕易脫身。”
他口中說不清楚,唇邊卻彎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深深看向木槿。
長長地舒了口氣,木槿看了眼身後模糊可見的火把亮光,目測相距另有一段間隔,遂細細問道:“因而,慕容琅其實在壞許從悅的事兒?她這時候應當趁著援兵未至時幫著許從悅追擊皇上吧?”
但從樓小眠口中說出,她本來忐忑的表情竟似刹時安寧很多。
樓小眠又道:“但慕容琅如此率性,臨邛王等竟冇有製止,足以證明慕容家也非至心與雍王聯手,隻是抱著坐山觀虎鬥的心機,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吧!若皇上敗,慕容太後可扶雍王即位,亦可另立新君;若雍王敗,慕容太後仍然是慕容太後,謀反的隻是雍王罷了,光慕容繼初的死,便可為慕容家脫罪找到充足的來由……”
樓小眠也不介懷,柔聲道:“你不怕凍壞,也需擔憂你的孩兒凍壞罷!”
..
半晌後,竟撐了一葉小舟從葦叢中行出。
樓小眠道:“這事兒是青樺探聽到的,慕容繼初到底因何而死,我也不清楚。”
木槿昂首諦視,卻已行到醉霞湖邊。火線湖麵近岸處生有大叢蘆葦,有陳年的蘆杆瑟縮於夜風中,更有重生的蒹葭悠悠搖擺,將幾處水麵袒護得結健結實。
木槿又踉蹌了下。
木槿不覺諷刺而笑,“外室?莫非她忘了,她本身另有和我五哥的婚約在身呢,便是雍王真有外室,也輪不到她管吧?”
“慕容繼初死了?”
樓小眠歎道:“木槿,你不會到現在還以為,雍王對慕容琅會像他表示出來的那般冷酷無情吧?”
他的笑意淺淺,如輕羽飄蕩,軟絨絨的似可拂入民氣。木槿冇出處地心跳便頓了一拍,紅著臉吐了吐舌。
這推斷正與木槿本身悄悄考慮好久的結論不異。
謀中有謀,局內有局,終逼得許思顏身陷窘境,許從悅步步危急,慕容家捐軀了一個無德無能卻占有世子之位的後輩後,反而占有了最無益的位置,進可攻,退可守。
而鄭倉已運起輕功,穩穩地飛入一處葦叢。
因而,慕容家成了受害者。
樓小眠淺笑,“你不怕被凍壞?”
木槿唇角一揚,眉梢間已有放曠不羈的風韻映亮了深沉夜色,道:“不怕。從我第一天被人稱作皇後,我便曉得我們的寶椅下遲早會染滿鮮血。但隻要我們還站著,染的隻能是彆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