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身後[第1頁/共4頁]

念至此處，不由再次想到陳氏在端五那日的家宴中，當著小陳氏伉儷和陳繼祖伉儷道：“三郎尚是年青，雖有兩個兄長攙扶，但你們一個舅，一個是姐夫，當是多為幫襯。”

天下之物，皆凡以稀為貴，美人亦如是。

孔顏搖了點頭，揮去心中紛雜，順手拿起擱在炕幾上的紈扇，一手撐著腰一手重搖紈扇道：“這些月來二爺政務繁忙少侍病榻，我又本就是侍疾時候起碼的，若再減一個時候，二房免不得會受不孝悖禮的名聲。”說到這裡，她的眉眼低垂，神情在湘妃竹簾投映的班駁光影裡，如同一抹恍忽不清的日光，“伉儷一體，在二爺的一些大事我冇法添些助力，但起碼在後宅力所能及之處不拖累他。”

他們一起通行無阻，進了上房，才見當值的婢女三三兩兩的倚牆打盹。

不過不管如何，侍疾時候都不能減。

一念即轉，恍忽也隻答應一瞬以內，他目光隨之往下一移，乍然見到彷彿一夕之間漲起的肚子，他這才實實在在地一怔，目光詫異地鎖住孔顏的肚子上，下一刻卻見孔顏要挺著肚子站起，看得人一陣心驚，不由一個箭步跨進了屋。

孔顏低下頭，撐在後腰的手撫上高高隆起的肚子，感受部下有輕微的跳動，她如同第一次發明胎動普通，心中溢滿了別緻與歡樂，臉上不覺揚起一抹和順的笑意，緩緩說道：“並且他總歸是孩子的遠親祖父，我能多侍疾一日是一日，這也算是替孩子儘孝了。”

孔顏正一手撐著炕幾，一手垂著酸重的腰肢，就分神看英子那神情，心下都是非常瞭然。

正說著話，牆頭櫃上的香鐘“鐺”一聲響，到申時了。

馮嬤嬤是生養過的人，曉得女子出產的凶惡不下於走一遭鬼門關，又見是魏府變亂頻發，早在一個月前，就找了涼州本地的穩婆隨時服侍著，卻還不放心，又差人去請了京中馳名的穩婆和醫女過來，隻求萬無一失。

孔顏與馮嬤嬤也是不測，都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口。

眼下魏光雄是數著日子在活，節度使位子遲早要傳子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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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眼，那一笑，那一份神態，都那樣的如出一轍。

如許一看之下，不由略有一怔，這是因了孩子纔有的竄改？

魏康說完，室內一靜，馮嬤嬤和英子齊刷刷的跪下。

如許一應俱全，隻待孔顏策動，一舉得男。

魏康嘲笑一聲，兀自直奔病榻，隻見魏光雄臉上發黑，一點兒聲氣也冇有了。他閉了閉眼，伸手往鼻息一探，再往其手上一摸，寂靜半晌，孔顏聽到魏康的聲音暗啞得不辨情感道：“備後事。”

孔顏撐著炕粗笨起家，止了本日閒話道：“好了，該到我輪值的時候了。”她說時，英子已放動手中的紈扇，從速和馮嬤嬤一起攙扶孔顏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