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番外二 貝殼記[第3頁/共4頁]

冬去春來，閩州的夏季老是來得很早，到了仲春時節已經熱到能下水玩耍了。

殷勤的徐侍衛將外套拿過來,親手給紀酌套上,看著那冷俊的麵龐上暴露幾分含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感受的那暖和的手撫在鬢角，徐徹攥著衣帶的指尖一頓。這一個月來，十七年未曾相處過的兩人，都在試著漸漸打仗，紀酌對他也一向不冷不熱，讓貳心中不免忐忑，怕此人是因為感覺愧欠才把他留在身邊。

世宗當年立男後，實在私心很重，隻是為了迎娶他的那位大將軍，蕭家的天子偏好男色，而後的帝王也就將這端方順延下來，可恰好出了淳德帝這個一點也不好男色的，曆代皇後都冇有紀酌過得這般艱钜。

屋中頃刻墮入了一陣喧鬨，卻涓滴不顯得難堪，反而有脈脈溫情在兩人之間流轉。

紀酌遞到麵前的小貝殼，珠圓玉潤，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再看看那沾著沙子的笑容，一如當年，傻傻地舉著貝殼，笨拙地奉迎他。冇有去接那貝殼，紀酌漸漸伸脫手，把那張俊臉上的沙子悄悄擦掉，“多少年了，如何還冇有一點長進，笨得本身絆本身。”

徐徹禁不住紅了臉，歸正紀酌從小就喜好嘲笑他，給他笑也冇甚麼丟臉的，把手裡攥著的阿誰最都雅的貝殼遞上去，“給你。”

“閩州也是南邊，我去打倭寇也算征南。”徐徹吃緊地說。

“將軍，軍，也住，住閩州……”範傑之前就接到了旨意，今後征南將軍駐守閩州與嶺南的交界。

實在提及來，紀酌並冇有封太後，這祭天的事他本就不必參與，大婚次日拜舅姑的禮節也能夠省去，但蕭承鈞對峙要給他叩首。

“冇事，就是叫你一聲。”

本來覺得，少年時那些懵懂的情義，早就斷在了送親的那一天，在這重重深宮裡，沉寂無人的時候，紀酌也會忍不住想起那憨笑著給他捧來貝殼的少年，猜想著他在嶺南建功立業、娶妻生子，垂垂將他這個薄戀人忘懷。他如何也冇想到，這傻子竟枯等了十七年，冇有娶妻，更冇有納妾，三十多歲，就已經青絲生白髮。

正在這時，門外有寺人來稟報：“稟侯爺，皇上讓人帶話來，說皇後孃娘身子不適，已經下旨將祭天推到了三今後，過會兒來給您叩首。”

本來蕭承鈞的意義是，紀皇後也算皇族，應當給封個親王的，但紀酌不肯再與蕭家扯上甚麼乾係，對峙讓新帝將他當個告老回籍的臣子，封了靖海侯，今後皇家的恩仇糾葛，便與他冇有甚麼乾係了。

十七年了，兩人隻在徐徹大敗南蠻封將軍的宮宴上，遠遠地見過一麵，其他的時候，都是相隔三千裡。紀酌微不成查地歎了口氣，遊移了半晌，緩緩昂首，摸了摸徐徹鬢角的一道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