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梳妝檯(2)[第1頁/共5頁]

怪哉，要曉得細花流門人，都是精魂附於人偶，就算碰到異狀傷了肢體，精魂也會天然折返端木草廬，如何會一去杳然，渾無動靜？

在樓外躑躅好久，正不明以是間，樓內的鴇母出門瞥見，臉上竟有些許憐憫之色：“女人是哪一方的遊鬼，竟然到了這裡？”

端木翠噓了一聲，回身指了指船篷以內。展昭心中會心，果噤聲不再言語，探身向船內看時，見床上躺著個墨客模樣的年青人，鼻息綿長，睡得正香。

“你當然不愛聽。”夢蝶喃喃，“隻要他對我說出‘喜好’二字，他的靈魂就會認我做仆人。端木翠，你不是喜好搶嗎，我倒要看看，屆時你如何來搶。”

竟然覺得她是遊鬼嗎？端木翠不動聲色，給她來了個默許。

展昭不語，四下看了看，沉聲道：“端木翠呢？”

策馬出林，沿山道蜿蜒而下，極目四望，遠山的表麵漸彌於暮光當中，向下看時，偎依於山腳的湖澤如粼粼鏡麵，無窮無儘伸廣開去。

再然後，就是展昭呈現。

老早便偵知東四道有非常妖孽，並不如何放在心上，隻是派了細花流門人悄悄查訪。派出去的門人男女雜半，女弟子一無所獲，悻悻迴歸，男弟子竟一個都未曾回返。

比方黃粱一夢，那人在實際當中，隻是個寥落不堪的窮墨客，但是迷夢當中，諸多慾念得以成真，官拜卿相、妻美妾嬌、奴婢環抱、令行製止。你若讓他挑，他會情願長駐迷夢不複醒，還是醒轉做他的窮墨客？

端木翠悄悄翻開垂地的紗幕，角落裡立著打扮台，黑暗中看疇昔，周身墨普通黑，隻鏡麵泛著些許暗光。

再一細想，不感覺脊背發涼：她為甚麼哭？莫非她連我的鼻息都探不到了？

展昭吃驚不小，道：“好傢夥，連主子都不認了。”雖如此說，腳下卻半分不慢，一個疾步趕上踏雪，翻身上馬，踏雪嘶鳴一聲，更加奔得快了。

你以為迷夢是幻象嗎？不，你當它是真，它便是真。

端木翠要管的是“越界”，如同她對佘公旦說的那樣，做妖做人，都得“守本分”。

端木翠卻不出聲，很久才喃喃道：“拯危濟困行俠仗義……展昭，你會帶上我一起嗎？”

展昭隻覺匪夷所思，無法點頭：“夢蝶女人，你彷彿過分偏執了些。”

端木翠見展昭不答，不由心下焦炙，言語間帶了三分不耐，道：“展昭，你倒是說呀，你是喜好還是不喜好？”

推開門扇，端木翠的腿驀地發軟，再扶不住展昭，兩人幾近是一併跌進門內去的。

未及答覆，她又道：“展昭，你會帶上我一起嗎？我也陪著你一輩子行俠仗義，你倦了我便與你談笑話聽，你餓了我便做飯給你吃，不管是高興還是難過，我都與你一起，你喜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