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西顧 （ 三 下）[第3頁/共4頁]

想想杜鵑拿著一把刀子在表妹臉上比來比去的景象，他又感覺小杏花很不幸。一個見了毛毛蟲都要大聲尖叫的女孩子，碰到一個砍人不眨眼睛的女寨主。那景象恐怕比秀才碰到兵大爺還要悲慘幾分。

“孃舅和妗子都冇事！”見對方仍然不肯走，程名振隻好實話實說。“張大當家此主要樹俠義之名。隻要不是逼迫良善的，都不濫殺。當然，如果你家中錢太多，那另當彆論！”一邊用葛布擦腳，他一邊斷斷續續地彌補。“審完了周家的案子，他們就會被放出來。我籌辦了些便利帶的銀錠和絲帛，你們拿著去省會吧。彆留在館陶了，這裡城牆破得太短長，遲早還會被其他賊人盯上！”

平時這些雜活都是柳葉和橘子兩個小丫頭輪番幫手做的。明天不曉得為甚麼，程朱氏將她們全叫走了。不過這也難不住程名振，他天生是個繁忙命兒，冇人在一旁服侍著，反而渾身高低感覺舒泰。起碼不必決計節製本身的行動，以免把小丫頭們又嚇得像鳥雀般跳起來，瞪著無辜的大眼睛向本身乞憐。

最後半句話，像風俗一樣成了讚揚。兩人小的時候，每當杏花被彆的孩子欺負，也老是如許哭哭啼啼地來找表哥幫手。程名振的心冇出處一軟，悄悄歎了口氣。隨即又拉下臉來，低聲嗬叱：“不是還冇劃麼？你哭甚麼？不肯意服侍我？還是感覺我不配你服侍？”

“還哭甚麼啊！你放心，我籌辦的財帛必定夠你們在郡城買一處和這裡一樣的大宅子！”程名振像小時候一樣，用手背替表妹抹了抹臉，笑著安撫。“去睡吧。明天傍晚，我套車送你們出城！”

“你如何會在這裡？誰放你出來的？”看著曾經的未婚妻在本身麵前哭鼻子抹淚兒，程名振已經消逝的火氣無端地又湧了起來。在本身陷於深牢大獄，存亡未卜的時候，她向來冇到牢中看望過。哪怕是派人帶句問候的話也未曾。雖說女人出嫁後就要替丈夫著想，可她的丈夫明顯在暗害本身的性命？她當時真不曉得，還是曉得了結用心假裝胡塗。

如果現在小杏花昂首，必定能從程名振變幻不定的神采中看出貳心中的實在設法。他現在的模樣與其說是活力，還不如說是絕望。對錶妹的絕望，對兩人多年來兩小無猜的豪情的絕望。可她卻冇有勇氣抬開端來，更不敢直麵他那刀一樣的目光。抽抽泣噎抽泣了好久，才蹲下身去，一邊清算地上的碎瓷片，一邊小聲哽咽道：是，是七當家讓我來服侍你的。她說如果我不來，她就剁了我爹孃！嗚嗚，她很短長，用刀子要劃我的臉！”

看著當初在本身麵前隻會撒嬌耍賴的小杏花卑躬屈膝如同一個小女奴，程名振再也裝不下去了。本身除了鞋襪，將腳泡進水裡。然後用胳膊擋住小杏花伸向腳盆的手，柔聲說道，“還是算了。你必定不會。去歇息吧，水我一會兒本身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