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鶯柯（三）[第1頁/共5頁]

程小九四下拱手執意，然後口吐一聲輕叱，長纓驀地間像有了生命般疾刺正前。力道儘時，紅纓刹時散開，彷彿開了滿樹春花。花瓣落處，槍桿圓圓地畫了個***，舊力未去，新力又生，幾十樹春花一棵殘落，一棵綻放，端的是生生不息，連綴不竭。

程小九神采微微一紅，竟然被誇得有些扭捏。笑了笑，他低聲迴應道：“縣尊大人過獎了，長輩近幾個月來一向在船埠上討餬口，以是煉出了幾分蠻力。？ ”目光轉向列隊等待測試的眾力棒，他將聲音提到了幾分，笑著向林知縣提示：“實在本日前來報名的鄉親們個個都能扛著二百斤重物走幾個來回。程某隻是有幸第一個獻醜罷了，算不得出類拔萃。”

“當得，當得，那個說你當不得。老夫說你當得，你就當得！”林縣令滿臉紅光，笑得就像廟裡邊的彌勒。第無數次打量完小九，他輕咳嗽兩聲，笑著問道：““程名振，你可情願為本縣效力？”

聽了王二毛的喝采，眾力棒也齊聲加油助勢。程小九被四下裡傳來的喝采聲羞得麵紅耳赤，彎下腰去，拉起第二支羽箭在弦。這回他不敢再順從“滿彎弓，緊放箭”的歌訣，而是仔細心細端平弓臂，用目光去找箭羽、箭簇和箭靶。可越是儘力，胳膊越不聽話，大臂小臂之上，幾塊過分勞累的腱子肉“突突突突”同時抖個不斷。

“程某鄙人，願聽縣尊大人調遣！”程小九立即躬身，頃刻間，心中的狂喜無以複加。

誇完後，他也不待程小九再謙善，硬扯著對方來到兵器架子前，指導著一堆心目中的絕世神兵問道，“懦夫可否挑一樣兵器，讓老夫再開開眼界。去選一件你最特長的，以振我鄉勇之威！”

幾趟大槍走下來，程小九的呼吸垂垂均勻，肌肉也不再顫抖。一張紅撲撲的笑容掛著數滴純粹被太陽曬出來的汗水，看上去甚為親熱敬愛。看看時候已經差未幾，他又來了個巨蟒翻身，人槍合二為一，半空中潔淨利落地一滾，然後雙腿穩穩落地，手臂平端，紅燦燦的槍纓“突突”亂顫，一團燦豔虛影當中，竟然起碼探出了三個槍頭來！

他抬眼望去，現四野裡一片陽光光輝！

聽小九如許一說，林縣令愈對其刮目相看。不驕不躁，還曉得謙善容讓，這都是古聖先賢推許的好品格。林縣令本身也做不到，但並無毛病他對良好品格的賞識。故意讓程小九多露幾手，他向兵器架旁的弓箭指了指，笑著扣問道：“懦夫可曾習過射藝？進境如何？”

至於程小九暗裡裡傳給王二毛的那些亂來人的把式，更是花架子中的花架子，用來走街串巷賣藝必定能博得合座彩，用於實戰，純屬於找死無疑。

雙手捧著步弓，他快步走向點將台。偶然中撿到了寶貝的縣令林德恩笑得耳朵都歪到一邊了，快步迎上前，拉著程小九的手誇獎道，“神射，神射，有懦夫這般神弓手在，我館陶無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