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鶯柯 （八 上）[第1頁/共5頁]

“你……”

“對，我們練了這麼久，幫手癢呢。如果張金稱狗賊敢來，保準讓他有來無回！”

程小九伸脫手去，用力拍了拍當值夥長的肩膀。“持續巡夜去吧。重視四周動靜。如果有人在營中漫衍流言，千萬不要偏聽偏信！”

“不能讓阿誰商販拉著大夥去造反！”一邊飛奔，程小九一邊想。整條街的狗都被他沉重的腳步聲從睡夢中驚醒，接二連三出一串狂吠。有人立即吹滅了屋子裡的燈，唯恐不測之禍碰掉了自家屋簷上的荒草。也有人拎著棍子在院子裡厲聲斥罵，從夜行的父母親朋一向數落到祖宗八代，暴虐而刺耳。統統這些程小九都顧不得了，他隻想儘快跑到虎帳去，用儘統統能夠的手腕禁止阿誰商販將鄉勇們帶走。謀反是個連累九族的罪名，不管被攜裹出來還是被連累出來，都難逃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運氣。一如多年前的程家，從富庶變成赤貧僅僅經曆了半夜。半個可駭的夜晚過後，偌大的府邸便支離破裂。連帶著本身當年統統歡愉和胡想。

成賢街位出於館陶的心臟地帶，間隔小校場並不遠。跑了冇多長時候，程小九便看到了虎帳門口騰躍著的火把。當值的士卒將火把挑在槍尖上，一邊巡查一邊笑鬨。如果換做平時，程小九必定衝要上前將對方嗬叱一頓。但明天，這類懶惰的景象卻讓貳內心無端地湧起一陣輕鬆的感受。鄉勇們另有表情打鬨，便申明到現在為止還冇人前來鼓勵他們造反。本身另偶然候，偶然候挽救本身、仇人林縣令這些仁慈而無辜的力棒們。

“嗬嗬，彆人還說你聰明呢，竟然連這點兒事情都想不明白。”王二毛像得了寶貝般，笑得連眼睛都看不見了，“如果縣令大人造反，統統弟兄必定都跟著。我如果不跟著，第一個便被砍了腦袋當投名狀！我纔不當那傻子呢，跟著混唄？好歹多歡愉幾天，不至於死得稀裡胡塗！”

程小九哭笑不得，恨恨地罵道：“你這個混蛋傢夥，全部早晨就說了一句人話！”

“我隻是打個比方！”程小九在內心苦笑。縣尊大人的確每天都在大把摟錢，但那不代表他甘心安於近況。如果他能當了郡守，便意味著能夠摟到更多的錢。如果他能當總管、大使、丞相，則底子不消伸手摟錢，便有無數人每天排著隊向他進貢。世道如此，民氣怎會曉得滿足呢？伴著一聲感喟，他又低聲彌補道，“你儘管說你會不會跟著彆人去湊熱烈，彆管我的比方對不對！”

“起碼我把你當兄弟，不像你，看到老婆就忘了我！”王二毛反唇相譏。

“如果是更高一級呢，如主簿，或縣令大人？”程小九看著王二毛的眼睛，慎重詰問道。

“那更慘，是甚麼來著，你教過我。對，望風而逃！”王二毛不依不饒，持續拿話頭擠兌程小九。在他眼裡，好朋友即便做了再大的官兒，仍然是本身的好朋友，冇需求向對方保持陌生人般的尊敬。更何況這個朋友還欠了本身很多情麵，是以更應當像借主對待冤大頭一樣縱情地“欺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