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浮沉 （一 上）[第1頁/共4頁]

“甚麼是寶貝？”回到步隊當中後，竇建德的話愈顯得語重心長，“金山銀山，不如百姓嘴裡一個‘謝’字。咱中原百姓最曉得冷暖，你至心替他們做事，哪怕是一點點微不敷道事，能回報你時，他都恨不得把全數產業都拿出來。反過來，如果你拿他們不當人看，也甭希冀他們拿你當人看。一旦有難，丟命失江山的是你，關他們屁事！”

竇建德是這個結果，笑著看了大夥一眼，抿著嘴道：“僅河北麼？天下如何？爾等之心如何？”

“民為國本，本固邦寧！王之去處，正應此語！”緊隨郝孟正身後，一個叫做楊德清的士紳大聲擁戴。

聽完這幾句詰責，眾賢達名流們的臉皮再厚，也被燒得紅裡透黑了。他們先前之以是恃才傲物，動輒對竇建德等人冷嘲熱諷。一則是瞧不起竇建德的草澤出身，因為此子縱使一時失勢，畢竟難成大器。二來也是自重身價，感覺分開讀書人和士族，竇建德底子冇法管理好河北南部各郡。卻冇推測竇建德麾下另有程名振這類人纔在，無需任何人幫忙還是將處所管理得欣欣茂發，模糊已現建國氣象。更冇推測竇建德早就瞧破了大夥的心機，隻是一向漂亮謙讓，不肯戳破那層窗紗罷了。

世人一時語塞，紛繁將目光迴避開去。竇建德笑著搖了點頭，持續說道：“我是個粗人，冇讀過多少書。但我曉得，子曾經曰過，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現在天下大亂，烽煙各處，百姓流浪失所。竇某鄙人，情願先定河北，讓百姓有個能夠修生養息的處所。待賢人出，再退位讓賢，諸公覺得可乎？”

正驚詫間，郝孟正已經帶頭走上前來，先是清算衣冠，深施一禮，然後朗聲要求：“郝某鄙人，請程郡守指導屯田料民之策？”

“好一句非不能也？”程名振望向竇建德，心中亦是波瀾澎湃。顛末這麼長時候打仗，他終究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竇建德有千種麵孔，對上任何人，不管對方是綠林大豪還是飽學儒士，他都能在最短時候拿出與對方最靠近的那幅麵孔來。至於到底哪一幅麵孔是實在的，恐怕除了竇王爺本人，任誰也說不清楚！

“好了，好了，他臉皮嫩，你等就彆折騰他了！”竇建德刹時又規覆成了綠林大豪模樣，笑著替程名振得救。“你等肯用心就好。條陳我已經派人謄抄了數份，就放在隨身行囊中。今晚便能夠分給諸位。詳細那條安妥，哪條不鐺鐺，你等儘可指出來，與程郡守相互促進。至於弟子之禮，就算了吧！他那麼年青，收一堆比本身大十幾，二十幾歲的弟子，不是折壽麼？”

冇等程名振從駭怪中緩過神，眾賢達、名流紛繁圍攏到他身邊，躬身請教。把個少年人窘得麵紅過耳，嘴唇嚅囁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迴應道：“彆，彆，諸君學問遠在程某之上，程某豈敢托大。屯田之策，我已經都寫在了給王爺的條陳上。諸君向王爺索之一觀，便可一目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