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騰淵 （七 上）[第1頁/共4頁]

頃刻間，亮閃閃的銅錢、花花綠綠的絲線團、另有整盒整盒的胭脂水粉雨點般自空中落下。男兵女兵見了銅錢果品和胭脂水粉，立即健忘了自家姐姐，轟地一聲，四散掠取。趁著這個機遇，王二毛一抖馬韁繩，搶在新郎前麵俯身哈腰，橫刀迅砍落。將錦字營弟兄佈下的攔轎索一一砍斷。抬轎的少年們驀地加，護著花轎衝出人群。男兵女兵們追出數步，假裝追之不及，揮手鵠立，踏足歌曰：“誰家女子能行步,反著夾衫後裙露。天生男女共一處,願得兩個成翁嫗……”

“青青黃黃，雀石頹唐。槌殺野牛，押殺野羊。驅羊入穀，自羊在前。老女不嫁，蹋地喚天。”

待看熱烈的人到齊，程名振深吸了一口氣，大聲說道：“本日諸位前輩來插手程某的婚禮，程某無覺得謝。就向外邊的款項射上一箭，替大夥卜一卜出息。若我河北群雄此後能聯袂同心闖出一番六合，則此箭必從款項眼中穿過，毫厘不差！”

到了程家，抬轎又不得不斷住腳步。王二毛舉望去，隻見三個身材橫著量也有四尺寬的肥胖婦人，並肩擋在院子門口，將來路擋了個嚴嚴實實。“給我搬開！”女將紅菱一聲令下，賣力送親的女兵們簇擁而上，扯手的扯手，抱腿的抱腿，立即將程家花了重金請來的堵門婦人像抬豬一個給抬起來，笑嗬嗬地院子外的草叢中一丟。然後沿門口站成兩排，護住花轎進步門路。

擺脫了杜鵑孃家人的膠葛，迎親的步隊立即來了精力。八名身強力壯的轎伕雙手抓起轎杆，一邊唱著，一邊將花轎高高地拋起。

豪傑們明天見過郝老刀送的大弓，一向思疑此弓的實在能力。看到程名振籌辦當眾試射，一個個心癢難搔，紛繁跟了出來。

“那也成，但你不能再拿花架子亂來人！”女兵也不想過於難為程名振，笑了笑，唧唧喳喳地承諾。

群雄被逗得哈哈大笑，都感覺少年人乾脆利落，實在是可謂同道。少女們卻不肯依，非要程名振露一手絕活不成。眼看著外邊的日影已經到了正中，再擔擱下去就會誤了囍宴，程名振躊躇了一下，拱手相求，“文的不可，我來武的能夠麼？歸正玩刀弄槍，恰是我輩本行。”

“唉！王二毛和段清對程名振的信心最足，承諾一聲，快步出門。斯須以後，他們兩個為程名振取來大弓，又於院子內二百五十多步的樹梢上掛了個練箭用的款項。

河北固然為中原要地，自晉後數百年來卻經曆了燕、趙、魏、周、隋等數個朝代的輪番。當政的民族也顛末幾度更疊，走馬燈般換個不斷。是以官方民風胡、漢稠濁，分外嚕囌。而張金稱等人又決計想通過一場昌大的典禮來對外誇耀钜鹿澤的氣力，故而將程名振和杜鵑兩人的婚禮安排得愈繁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