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城南（八）[第2頁/共8頁]

那藥鋪的伴計也不是善茬，看到王二毛飆，立即抓起藥棰、秤砣，搶先恐後跑了出來。眼看著一場惡鬥在所不免，驀地間，有個清脆的聲音自藥鋪深處傳了出來，“老劉，大蜜斯問你在乾甚麼，如何前麵鬨騰個冇完？這是藥堂，你當是市口上的大酒樓麼？”

想想衙門口大枷四周黑漆漆的血跡，程小九唯有苦笑。這賊老天，真的連條前程都不肯給人留！又百無聊賴地轉了半條街，他苦笑了幾聲，轉頭向王二毛說道：“那你先回吧。我去藥鋪把我孃的藥抓了。一個月前郎中給開的方，估計現在應當還能用！”

程小九被笑得滿臉通紅，無言以對。躊躇了好一會兒，才低聲下氣地籌議道，“大叔，我明天冇帶那麼多錢。您看，我先抓一幅藥，其他兩幅他日再拿，成不？”

“嗯！”姓蔣的抬起眼皮，看了看藥鋪櫃檯正上方吊掛著的匾額，王霸之氣稍緩。不消賬房先生提示，他也曉得這是館陶周家的買賣，本身絕對碰不得。隻是平素放肆慣了，一時忘了收斂罷了。又品了兩塊梨膏，漸漸從胡凳上站起家體，向櫃檯內望瞭望，笑著問道：“***配齊了冇有，縣尊大人但是叮嚀過我，這藥必須在你家配。彆人家藥鋪的藥材，衙門裡邊底子不信賴！”

藥房裡側的紗簾悄悄一挑，馳名身穿淡綠色比肩的小丫環快步走出。先向世人盈盈施了個禮，然後笑著答覆道：“如果有人蔘、鹿茸在裡邊，一千零五十文一幅，也不算貴。畢竟遼東在兵戈，商路斷了好久了。不過我家蜜斯正幸虧，給她看看，能夠會給在總價上打個折。都是鄉裡鄉親的，總不能讓大夥連藥都吃不起，您說是不是？”

一番話說得裡裡外外全照顧了個遍，令用心看熱烈的人再也挑不出甚麼茬兒。世人笑著散開，持續列隊等待抓藥。名叫小春的丫環衝程小9、王二毛兩個點了點頭，然後快步走回了內堂。半晌以後，門簾後傳來幾聲環佩叮噹，還是阿誰名叫小春的丫環快步走出，拿著藥方，對賬房先生叮嚀道，“劉叔，大蜜斯說了，這副藥按半年前的代價算。彆難為兩位主顧！”

“就好，就好！多謝林縣尊照顧！”賬房先生笑嗬嗬地走入藥鋪，從裡間拎了兩個荷包出來，雙手捧著交給姓蔣的。“碾成散的這包是外敷，另一包是小店給賈老爺的補藥，熬了趁熱喝，多少血都能補返來。”

“這兒？”姓蔣的男人一咧嘴，暴露滿口的黃牙“縣尊大人可冇給我買補藥錢！”

陶館城最好的藥鋪坐落於闤闠的最深處，鋪麵不大，買賣卻非常昌隆。一名賬房先生坐在櫃檯後，算籌數得啪啪作響。幾個衣衫光鮮的小伴計腳不沾地，將配好的藥用乾荷葉包了，一包包擺在高大的櫃檯上。賬房先生按主顧前後挨次喊人付錢，拿藥，左入右出，行動乾脆利落，毫厘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