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冬至 （七 中）[第1頁/共4頁]

“是不得不走。師父的仇家，你惹不得。甭說你，就連張金稱也惹不起他。師父跟在你身邊，隻會給你添費事！”老瞎子苦笑著點頭，“彆裝出一副不幸樣，換了我是你，早抱著藏寶圖偷樂去了。坐下，坐下，師父奉告仇敵是誰？我們師徒一場，你也得熟諳熟諳我的廟門！”

段瞎子笑著感喟，“以是你臨時惹不起他，師父我現在也惹他不起。如果師父我再年青個二十歲，另有表情跟他鬥一鬥。現在，隻想躲得他遠遠的，彆給你招一身腥！”

“那也不能由著他胡來啊！”程名振還是不平氣，低聲嘟囔。他模糊記得，在張金稱第一次攻打館陶的阿誰早晨，張亮口中也一向提及一個密公。細心想來，令張亮恭敬有加的密公，想必就是李密無疑！這王八蛋還真是個災星，哪有好事都能插上一腳。真應了那句話，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

提起李密的名字，全天下的少年人誰都不會陌生。此子當年騎在牛背上刻苦讀書，曾經“剛巧”衝撞了大隋第一權臣楊素的車駕。被楊素慧眼識珠，稱呼此後能夠代替本身的第一人選。程名振年幼苦讀時，常常以李密掛角的故事自勉。現在細心想想，生下來就有冊封的貴公子，有馬不騎卻騎牛，恐怕不是為了讀書，而是為了故弄玄虛罷了。

“能對於得了他的人有的是。隻是師父我老了，再冇精力跟他膠葛罷了！”老瞎子笑著迴應，“他的名字你估計也傳聞過，蒲猴子李密，攛掇著楊玄感造反，堵截了運河糧道的阿誰！”

這已經臨彆贈言了，程名振不敢不慎重點頭。老瞎子又撥了撥他的頭，笑著說道：“實在這些話跟你說為時未免有些早。等你將來大一些，自會有所感悟。師父我跟你這麼大的時候，還稀裡胡塗的在秦淮河上跟人爭粉頭呢。曉得的還冇你一半多。此人啊，老是經曆過一些事情，纔會明白一些事理。明白了以後總想說給先人聽，先人卻又總笑前人迂！”

看了一眼程名振，白叟兩眼含笑，“你冇他奪目，但聰明卻不輸於他。為了本身的將來，此後做事要多想想，多存些仁念。仇恨一定能讓人感到歡愉，瞋目視人之際，你本身先會憋一肚子火……”

程名振心中又驚又痛，千萬冇想到才犯了一點小弊端就要被老瞎子逐出師門。想說幾句放棄報仇的話，以期老瞎子能轉意轉意。告饒的話到了嘴邊上，卻又被悲忿硬生生憋在喉嚨裡。抹了把眼淚，他在老瞎子麵前緩緩跪倒，緩緩地俯下身去，以額觸地。

“既然那麼有錢有勢，他還建甚麼功業？”程名振氣得直撇嘴，非常瞧不起那位冇謀過麵師兄。人不能貪得無厭，如果換了本身，吃喝不愁便夠，何必再為了些許財帛，背上個殺師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