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冬至 （五 中）[第2頁/共4頁]

“多謝老丈指導！”程名振又揉了揉眼睛，哽嚥著道。幾天之間從大家敬慕的豪傑變成坐以待斃的囚徒，這份落差實在令人難以接受。被老瞎子輕描淡寫的一番開導，貳心中的鬱結漸漸被眼淚衝出了一道豁口，被氣憤和仇恨淤積住的心智也漸漸伸展開來。

“想不出來，就漸漸想。見招拆招，也是一個彆例！”看到程名振如有所悟，老瞎子笑著安撫。“先說說吧。你如何獲咎了林縣令和兩位捕頭，他們為甚麼非要置你於死地？”

“即便是得道高僧，也不免一死！”老瞎子不睬睬程名振，自顧低聲陳述，“但人活著，可不是為了死。殺人償命，負債還錢，很多東西是你平生下來就要承擔的，死了也一定逃得掉！”

程名振曉得白叟家是在談笑，搖點頭，將雞**放下，隨即抄起一塊燉雞脖。一老一少你爭我奪，不到半個時候，將甌裡的雞肉雞湯分了個乾清乾淨。留下滿桌的骨頭翻渣也不清算，一個躺在塌上，一個躺在塌腳，閉著眼睛養神。

想到這，他收起笑容，低聲彌補：“這事說來話長，張金稱半年前攻打館陶的事情，前輩傳聞過麼？”

驀地間看破局勢炎涼，少年人又哭又笑，如癡似癲。惹得四周牢房中的犯人們大家掩耳，不忍促聽。老瞎子卻不在乎，任由程名振一小我狂，本身捏動手指算卦。待得少年人哭夠了，也笑夠了，才用手指了指牢門，淡然說道：“彆擋在那邊，有人送雞湯來了。陪老瞎子一起喝吧，吃飽喝足，傷口也好得快些！”

程名振抹抹眼淚，黯然稱謝。斯須過後，公然有幾名小牢子端著一甌熱氣騰騰的燉雞走了出去。老瞎子也不推讓，擦筷子端碗，當即開吃。待得小牢子們去遠了，纔打了個飽嗝，低聲問道，“如何，不敢吃麼？你放心，冇毒。他們才捨不得毒死我白叟家呢！”

“悔怨了？”老瞎子恰好看不到彆人的難堪，持續小聲詰問。

程名振猜不到對方的心機，還覺得老瞎子是為本身的前程而感喟。感激地拱了拱手，低聲道：“前人雲，朝聞道，夕死能夠。長輩固然難逃此劫，但能獲得前輩一番指導，也是平生大幸。即便明日就死，心中也冇多少遺憾！”

“機遇，恐怕也就在這裡了！”床榻上的白叟翻了個身，低聲提示。

他信賴正不管如何林縣令等人都要置本身死地，多一條罪名少一條罪名無關緊急，乾脆對這幾個月的遭受不再坦白。說到最後，乾脆將钜鹿澤當中的事情也倒了出來。老瞎子開端時還能平心靜氣地聽，待聽到钜鹿澤中群寇相互算計，自相殘害的荒唐活動，氣得連連頓足。“這群王八蛋，多少年了，還如此不爭氣。你和杜七當家做得好，做得妙。如何冇轉頭把張金稱一併剁了，本身去做大當家，也免得這冇知己的傢夥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