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賭局 （一 上）[第3頁/共5頁]

第一章賭局

“夫人如何來了？”盧方元欠了欠身子，笑著問候。桑夫人本是張金稱從滏山一帶搶返來的大戶人家女兒，不但琴棋書畫樣樣拿得起來，人也長得充足嬌媚。盧方元通盤領受钜鹿澤的時候，稍帶著將她也“領受”了過來。他樸重虎狼之年，又俄然得誌，不免索求無度。而桑夫人卻如同久旱枯井，不管多少雨露風暴都接管得住。如此一來二去，兩人竟然有了真正的伉儷之情，相互間你尊我敬，小日子倒也過得歡愉。

“那又如何樣？”憑著女人的直覺，桑夫人大聲迴應。“妾身隻傳聞過輸錢能輸出仇來，還冇傳聞過一道贏著錢，還會相互翻臉的呢？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一碼歸一碼。您幫他們打黴莊，他們感激您還來不及呢，又怎會把奉上門的買賣向外邊推！”

對於曾經是盟友的豆子崗眾豪傑，他盧方元更是必須撤除的眼中釘。先，高士達發兵北上時，他冇有出澤呼應，便有方命不從之罪。其次，高士達兵敗時，他一向袖手旁觀，連虛張陣容管束一下的行動都冇有，更是令江湖同道齒冷。這些還都不敷乃至命，最致命的是，現在的豆子崗大當家竇建德，曾經跟他有過一段小小的“肮臟”。當年他盧方元受命到钜鹿澤彌補劉肇安身後留下來的空缺，主張就出自竇建德之手。當年這招冇能置他與死地，現在機遇又來了，以竇建德外寬內窄的本性，怎能夠等閒將其放疇昔？

方元吸了口寒氣，用力抄起骰子在手。正所謂當局迷，旁觀清。女人家的設法固然有些一廂甘心，卻恰好說中的賭局的關鍵。先前他暗中勾搭楊善會也罷，與魏征眉來眼去也好，那都是前一輪的賭局。現在新的一輪豪賭已經開端了，程名振、竇建德等正急著翻盤，本身這時候奉上門去，隻會增加他們的勝算。共同的好處麵前，甚麼仇恨都是假的！竇建德和程名振都不是傻子，應當清楚此中短長得失。

“那妾身再給大當家燒壺好茶送過來？”熾烈的火焰被兜頭澆了瓢冷水，桑夫人多少有些懊喪。卻不敢憤怒，悄悄清算清算被弄狼藉了的衣服，柔聲叨教。

“看把你能的！”盧方元被女人的奸刁相逗笑，心中的沉悶立即化掉了很多。抱著嚐嚐看的態度，他清算了下思路，滿吞吞地解釋。“就這麼給你打個比方吧。本大當家喜好賭，這個你也曉得的。之前呢，本大當家一向向農戶挨近，傍著農戶大殺四方，把閒家博得眼睛綠。但現在呢，風向卻俄然變了，眼看著閒家要洗莊，本大當家卻說不準該押哪頭。”

美人如此善解人意，縱是百鍊鋼也早被煉成繞指柔了。方元長長地出了口粗氣，伸手抓住肩膀上無骨的手指。“跟你說也冇用。我現在是被逼到牆角裡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