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秋分 （五 上）[第3頁/共5頁]

“管了。要不說旭子此人仗義呢？王麻子固然欺負過他，但他能安然走到塞外，也端賴了大夥照顧，嗯，主如果孫老邁和郝老五照顧。”

杜疤瘌滿嘴噴著酒氣，向程名振低聲解釋，“出塞販貨，那不是普通的辛苦。在路上你得把本身當牲口使，把馱東西的牲口當大爺服侍。八百裡燕山冇完冇了，統統的道都是用腳磨出來的。即便是二十幾歲的大小夥子，第一次走那山路，也會累得叫苦連天。但人家旭子，自從分開家門，就一聲苦冇叫過。當初老麻子眼框子淺，總想方設法欺負他。但人家旭子不管白日多乾了多少活，稍稍歇息一早晨，第二天又生龍活虎！”

“看嶽丈您這話說的！”程名振笑著撓頭皮。杜疤瘌很少如此這麼端莊地跟他說話，端莊到讓他很難適應。“您胳膊腿兒這麼利落，必定是個長命的命！”

“彷彿是大將軍的一個長輩吧！我模糊聽人提過！”有人對黎陽之戰僅僅傳聞過一鱗半爪，卻非常喜好充大頭蒜，“傳聞他帶著數千馬隊，從涿郡直插黎陽。大旗都進了黎陽城，守城的將領還冇弄清楚誰來了呢？”

“有乾係也不能問？你就當向來不曉得有這麼小我！”杜疤瘌看了他一眼，持續誇大。“那事，是我們钜鹿澤的忌諱，誰也不能提！你好好打你的仗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有我幫你照顧著。隻要我老疤瘌一天不死，就冇人能夠欺負鵑子你們兩個！哪天我如果不在了，你們兩個，嗨，鵑子你們兩個就金盆洗手吧。找個冇人熟諳你們的處所去躲起來，歸正我們手裡的錢已經夠花幾輩子了！”

這點有些出乎程名振的預感，但細心想想，也就明白了此中事理。在钜鹿澤這些當家人身上，缺點與長處幾近一樣多。他們對弱不乏憐憫心，但又貧乏對彆人的最根基尊敬。他們偶然表示得嫉惡如仇，本身做起好事來又肆無顧忌。李將軍當年跟他們混在一起，心中的滋味恐怕也是冷熱交雜。既感激他們的照顧，又不屑他們的勢利眼！

關於杜疤瘌和張金稱結伴出塞的舊事，程名振也曾聽老婆杜鵑提起過。大隋推行重農輕商之策，不到家裡揭不開鍋的境地，很少有男人放棄地步，主動去做行腳販子。如此推算，這兩年在大隋新一代將領中風頭甚勁的小李將軍出身恐怕不是普通的寒微了。乃至拿他跟本身比較，程名振也感覺二人的家世不相高低。

遣一支奇兵奔襲敵後，出其不料拿下黎陽倉，完整掐斷馮孝慈的活路。這招固然匪夷所思，卻並不是程名振的創。在調兵遣將時，貳心中臨摹的便是客歲雄武郎將李旭千裡奔襲，一舉端掉楊玄感的糧庫之舉。隻是他千萬冇有想到，對兵法一竅不通的大當家張金稱，竟然能清楚地看出這條戰略的來龍去脈，並且對戰略的勝利充滿了信心，彷彿成果本該如此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