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急飛雨已來（四）[第1頁/共3頁]

燈花落，江子故俄然舉旗不定，深思半晌，笑道：“閣主輸了！”隻是，一顆棋子仍舉在手中，遲遲冇有落下。

木清忽而圓睜雙眼，忽而靠近棋盤，抓耳撓腮，好似節節敗退，卻也是粗中有細，實是誘敵深切。

木清急道：“那九州一統呢？聖上莫非不為此事早作籌算？”

兩民氣裡免不得都是一歎，這位少年帝王不會活過而立之年，他所剩的光陰還多，另有，十餘年。隻是，這毒為何並無發作？兩民氣裡又不免擔憂，但又心存幾絲幸運。

寧熙驀地昂首望著他，江子故隻覺一道清光如海潮囊括而來，刹時彷彿幾近被淹冇，內心無端一窒，頓失方寸。躬身道：“主子這就去寫。”

江子故聞言，停了筆，將聖旨奉上。

“九州”他輕念出聲，“這是父皇的心願。朕倒不這麼感覺，朕倒是感覺，此事為局勢所趨。還需再等一段時候，會很快。”

臨出門時，寧熙淡淡一笑，悠然目光掃過偏殿：“小湯子，將前幾日上貢的哈密瓜拿來幾個贈給木大人與江大人！”

兩人正思考間，隻聽寧熙說道：“木清陪朕喝茶，子故，寫聖旨去罷！”

兩人嘿嘿笑了兩聲，雨不知何時已停，月色空濛，兩人話彆，各自回家。誰都曉得，數年前吃哈密瓜的時候，恰是要籌辦肅除瞿相的時候！隻是，現在，工具換成了蔡將軍，不管他是忠是奸，他們的獨一態度就是寧熙帝王，他們的眼裡，冇有善惡，隻要忠貞。

木清嘿嘿一笑道：“是麼？那子故快些落子，不得磨蹭！”

聽的兩人都是一愣，一貫殺伐定奪的少年帝王，甚麼時候想著要留條後路了？

兩位臣子相視而笑，畢竟，青黃已經走了很好的一步。

悄悄淡茶，而他對於任何所用之物，夙來都是，淺嘗而止，即便對茶，也是如此。江子故寫了兩道聖旨，木清已經喝了滿滿兩壺，而他的杯子裡盛的還是剛入坐的那一杯。

木清又是說了幾句諷刺之語，江子故也不辯駁，仍然低頭伏案.....

寧熙幽然一笑，“你如果在誇朕，朕就心領了。你若說這是一個佈局，朕卻不這麼以為。朕，向來不做佈局之事，也從不做運營之事。這些年來，看是安穩，實則朕每走一步，都極其凶惡。人生一世，皆有命數，朕所做的，不過是，順其天然。即便朕再本事，也不過百二十年，何況朕......”他淒然一笑，冇再說下去。

江子故遲疑道：“聖旨向來都是水大人執筆，主子怕......怕寫不好。”

江子故微微一笑，閒敲棋子，溫雅如風。

此道聖旨已出，天下，風雲必變。這是一道，廢後聖旨，卻又是一道封後聖旨。

“既然殿下有興趣，主子就來一盤！”木清出身武將世家，天生自有一股豪放，拂袖擺好棋子，已然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