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景老夫人[第1頁/共2頁]

“你且退下吧。”婦人展開眼，聲音微沉。

她是半年前被景府買返來的，老夫人看她小小年紀進退有度，放在身邊悉心調教，好補上身邊大丫環綠柳姑姑的位置。

“回老夫人，少爺還在書房。”紫霞穩了穩，答道。

“你們都退下吧。”老婦人坐上主位。

“是”紫霞提著的心終究放了下來。

昨日，老夫人叮嚀府裡的小廝把少爺抓了返來，跪在書房嚴加看管，也不曉得老夫人該如何，加快法度，紫霞把老夫人的話傳下去了。

老婦人撫了府臉，手指下坑坑窪窪的觸感奉告她，她已經老了。

她這平生也快到了絕頂，人生的悲歡聚散，酸甜苦辣磨鍊了她，她不曉得她的平生是為何而活，意義安在，一陣怠倦感囊括而來。

“叮嚀下去，不準給少爺送炊事。”冷冽的聲音似冰刀子般，嚇的紫霞一個寒噤。

“老夫人，陳管事到了”門外謹慎翼翼的聲音傳來。

“梳洗吧。”老夫人擺擺手淡淡道。

“回老夫人，青姑姑今早出門采買去了。”小丫環蹲了蹲身回話，內心有些忐忑。

“嗯，青葉呢？”清冽的聲音透過幔帳傳來。

這景老夫人手腕狠辣，做錯事的下人輕則趕出府，重則抽鞭子，那鞭子竟是帶刺的刺條沾上鹽水專抽人軟處的，故而這府裡的下人都戰戰兢兢，怕惹的老夫人不快，被趕出府也就罷了，如果被抽上幾鞭子得療養幾個月，小丫環打了個激靈，頭垂的更低的。

梳洗過後，老夫人在丫環的攙扶下前去前廳，一名三四十歲的莊稼男人正悄悄的等待多時，看到老婦人來了，趕緊起家行了個禮。

想到少爺，紫霞搖了點頭，這大戶人家的孩子真是不費心啊，她遠遠見過少爺一麵，風韻俊朗，氣質不凡，因是府裡的獨苗苗，老夫人管束甚嚴，從小就娉請名師教誨，籌辦插抄本年秋試，不料，在街上救了一個女子，這豪傑救美的故事也是一樁嘉話，可那女子竟是一名青樓女子，少爺揚言非此女不娶，現下，揚州城群情紛繁。

碰上冰冷的床幔，紫霞的手抖了抖，隨即規複平靜，拉開床幔垂著眉眼服侍老夫人換衣。

“少爺呢？”老婦人的聲音再次傳來，紫霞嚇的幾乎摔了手中的瓷盆。

床上的閉著眼的老婦人已過六旬，滿頭華髮，戴著著玄色底紋上繡著祥雲的抹額，神采爬滿了光陰的陳跡，就像淺顯人家的主母親熱馴良。

揭開紅底繡著祥雲的被子，穿戴紅色的素衣，來到打扮台，看著鏡子裡的那張儘是皺紋的臉，清澈的眸子早已被光陰抹去，那雙眼睛精光閃動，鋒利非常。

“是”

“老夫人，該起了。”小丫環抬高聲音喚道，聲音略顫，垂放在兩側的手的拽了拽衣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