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王爺與婢女（一）[第2頁/共4頁]

四月天，陰雨連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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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屋幾個婢女的熟諳嗓音傳到背麵屏風裡，女人卻聽得臉都氣白了。

“不是偷懶……雨下得大，我在這兒躲雨……”

“躲甚麼雨？就這點兒雨，還能淋壞了你不成？”蘭芝姑姑斜睨了她一眼，不屑地呸了一聲，“彆覺得你還是之前的國公府大蜜斯，現在不過戔戔一個劣等婢女，可容不得你這般嬌貴了！”

目光所及之處灰濛濛一片，如同罩了一層烏紗，總叫人提不努力兒來。

阮墨剛從刺目標茫茫白光中回過神來，卻感受有甚麼驀地湧入她的鼻腔，霸道地堵住了她的呼吸，欲掙紮，後腦勺卻有隻手按著不讓她起來……

半個月前，她還是家世顯赫的國公府大蜜斯，錦衣玉食，身份高貴，都城多少勳貴後輩追在她背麵跑，爭著搶著向她獻殷勤，惹得她的蜜斯妹們都公開裡妒忌她，她卻一個都瞧不上。豈料一道突如其來的聖旨，將統統都打成了幻影，國公府高低近百口人，斬首的斬首，放逐的放逐，為奴的為奴，一夜之間，物是人非，叫她幾近崩潰。

“你個冇腦筋的東西……豈能將王爺的衣裳與你的混在一同洗？”

獨留終究舒坦了些的阮墨，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濕發，與麵無神采站在她三尺開外的單逸塵……大眼瞪小眼。

蘭芝姑姑一聽還了得，兩眼一瞪，揮手便是一巴掌，“啪”的一聲狠甩在她臉上。她何曾受過如此對待，立即被扇得歪倒在地，連帶撲倒了盛著水的木桶，頓時弄得頭髮、上身一片*的，如落湯雞般狼狽不堪。

女人捏緊雙拳，狠狠朝主屋方向剜了一眼，踩著沉重的步子憤然拜彆。

“另有臉問我找你何事？我讓你洗的幾盆衣裳，都洗好了嗎？”

“王、王爺。”

前來催工的蘭芝姑姑一手叉腰，指著她身邊的木盆，不成思議地尖聲叱罵道。

女人垂首理了理身上左一塊右一塊補丁的粗布衣裳，束好腰帶，這才若無其事走出屏風，在幾人或驚詫或嘲笑的眼神下，目不斜視地分開了屋子。

唔，不好……認識已經開端恍惚了。

“夠了。”單逸塵皺眉打斷。

當年皇上還是皇子之時，國公府死守於太子陣營，可惜厥後太子犯了大錯，先帝一怒之下將之廢掉，改立大皇子為太子，亦即當今聖上，而瑞王則是其一母同胞的親弟。他向來都是站在自家大哥一邊的，與國公府天然勢如水火，乃至本日國公府的式微，指不定也有他的一份功績。

堵塞的感受愈發激烈，她已然開端胸悶難受了，喉嚨嗆了水，下認識要大口呼吸，卻隻招致更多的水進入口鼻，的確是惡性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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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邊小亭內，一個麵龐素淨的女人正倚著亭柱閉目而坐，身上穿戴最劣等婢女的衣裳，袖下交疊的一雙纖手卻白淨嫩滑，涓滴不似日日勞作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