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王爺與婢女（十）[第1頁/共4頁]

單逸塵微微抬眸，看向猶自說個不斷的阮墨，忽而伸脫手，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

不知是否錯覺，現在阮墨瞧著他臉上的神采，隻覺恍若負氣的孩童般，少了些冷然，卻多了幾分……老練，不由得揚唇笑了笑，屈肘托著下巴問他：“王爺是在擔憂我抱病嗎？”

他明顯也想到了，一時語塞，隻好悶悶地哼了一聲，垂首佯裝持續看書。

他自但是然收回擊，淡淡道：“沾了灰。”

“我不需人照顧。”

“我哪是幫他說話……這話是幫王爺說的。府裡總要有人乾活的，如果把他們也罵跑了，我就是有三頭六臂，也冇法把王爺顧問得好。”

時而取了濕巾為他擦身，輕柔微涼，安撫他高燒的炎熱。

阮墨知他說得不錯，卻還是忍不住道：“那起碼也能幫襯著些啊……”

時近傍晚，阮墨才乘著馬車回到王府，管家在門前迎她入內，受王爺之命賣力護送的許晁跳上馬，跟在背麵進了府。

阮墨見他自覺醒來，扭頭問他：“王爺是在榻上用還是……”

時而撫過他的側臉，偷偷地在上麵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明知此情此景不過是夢，心頭的悸動卻非常逼真。

之前用膳這件事，於他而言，不過是為了保持儲存所需而做，與完成任務無異，可如果今後的每頓飯，都能有她在旁一起用……莫名地，心底竟會生出一絲神馳。

這段光陰神智不甚腐敗，昏昏沉沉，時夢時醒，幾近辨不清虛幻與實際，可不管在哪一邊，他總能輕而易舉捕獲到她的身影。

他出來時恰撞見立足看戲的阮墨，吹著鬍子“哼”了一聲：“如何，又見不得我罵人了？”

這話並非頭一回聽了，她也不跟他強來，停在原地，輕聲問：“我不過來，誰照顧你？”

阮墨也不管他情願不肯意了，忙到桌前倒了杯溫水，跑到床沿，一手端著給他喝，一手幫他撫背，隔了好一會兒才垂垂平複下來。

“也不是……但他們能留下來，也很不輕易了……”阮墨看著小安子的身影，悄悄歎了口氣。

獨留她在身後，聽了他張口便罵的嘴裡可貴的獎飾，生生愣了半晌。

好得他寧肯永久病著，永久留她在身邊，永久不罷休。

伉儷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然他與她尚且算不上伉儷，何故令她心甘甘心留在府裡，乃嫡親身照顧身染惡症的他？如果與那些下人普通，圖他今後病癒的一份恩賞，大可找一處地兒住得遠遠的，靜待動靜便好，何必事無大小、親力親為服侍他？

之前她也撞見過幾次，待他罵完後，暗裡裡委宛地勸他少罵些，不厭其煩。

當時病發後，他叮嚀許晁安設府裡的下人，而後想說的，是讓阮墨分開的話。

單逸塵翻頁的手一頓，抬眸便見她笑意盎然望著本身，有種心機被戳破的寬裕，雖臉上不露，語氣卻不如方纔那般無波無瀾了：“……我是擔憂你病了，無人服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