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南北二孫[第1頁/共5頁]

幾番細飲以後，孫越陵神情慎重，對著曹長鶴道：“曹公，愚弟傳聞巡撫衙門要為魏忠賢建一座生祠，未知可有此事？”

“恰是。”孫越陵看向他，笑道，“替九千歲魏公公建的生祠。”

坐在白袍人身邊的那名細弱男人抓起茶杯，一飲而儘，歎道：“兩位大人都是雅人，連喝茶都有這很多講究，我呂衝坐在這裡，實在是如坐鍼氈，坐立不安呐！”

白袍人再為他斟滿一杯，笑道：“曹公如此謙善，倒教孫某無所適從！”

曹長鶴歎了一口氣，道：“上頭有令，老夫豈能不為？如果百姓要罵，就讓他們去罵好了，隻要孫老弟你能夠曉得老夫的良苦用心，老夫就此心無憾了。”

孫越陵點了點頭，道：“如果真是如許，我們可要謹慎應對了。曹公，你身上的擔子也不輕啊，毛一鷺讓佈政司衙門賣力此事，少不得佈政司要背下這個罵名。”

閹黨的大肆殛斃，激起了江南一帶的東林黨人莫名的氣憤，以攀附龍、周順昌、錢謙益為首的東林人聚結一起，多次商討對於閹黨之策，並策動全部江南一帶的東林擁躉反對魏忠賢，因而江南的文人仕子無不視魏忠賢為第一民賊，就連那些老弱婦孺之輩也恨不得生啖其肉、寢其皮、啃其骨。

和順的東風固然驅走了去歲的酷寒，但驅不走東林黨民氣中冰封未雪的傷痛。天啟五年，閹黨在獲得朝堂大勝以後，並冇有放過這些免除離京的東林官員，在魏忠賢的唆使下，許顯純借“汪白話之獄”誣告楊漣、左光鬥、魏大中等東林“六君子”收受熊廷弼賄賂，派出緹騎將六人抓捕回京，下入北鎮撫司詔獄內酷刑鞭撻、各式毒害，六人最後全數死於詔獄，無一人生還。

想到這，孫越陵心中暗歎一聲，對著曹長鶴道：“曹公，金陵會那邊，愚弟隻能是極力而為。你也曉得，金陵會對我風華社一貫衝突，到處刁難，如果不是有曹公暗中相幫的話，我風華社恐怕早就被擠出了姑蘇城。”

“慎言，慎言呐！”曹長鶴對著呂衝道，“將軍這話在這裡說說倒無妨，可如果回了姑蘇城中，可不能如此胡說。”

這個呂衝不是彆人，恰是當年孫越陵巡按四川之時，從奢崇明叛軍中爭奪過來的降將。呂衝率部重回大明度量後，一向在四川總兵李維新部下效力，孫越陵在兵部時曾保舉他擢升為四川行都司的批示使，一年以後，呂衝升調為江蘇都司批示僉事，自從孫越陵回到姑蘇後，便與他建立了聯絡，現在也聘請他一同前來。

自他從台灣返回福州後，第一件事便是上折彈劾右都督、福建總兵官俞谘皋通番之罪，豈料，這一次他的運氣冇有之前那麼好，朝廷對此很快發下了旨意，說他胡亂批評、誹謗柱石，並免除了他的官職，將他貶為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