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O五章 看花去[第1頁/共4頁]
道陽子說道:“人生之初,便有喜、怒、哀、懼、愛、惡、欲七情,隻是漸長今後,或因本性分歧,或因教誨分歧,或因生長分歧,或因經曆分歧,或因彆的各種啟事,人在塵凡當中或學會便宜,或丟失本真,或捨棄感情,等等。俗世何故稱為‘塵凡’?因為有色有塵,色是尋求的欲|望和引誘,塵是狼籍和熙攘,各種尋求、欲|望和引誘,太輕易讓人丟失本心,比方染缸,讓人著色。”
她向來不曉得沈清猗的詩詞能寫得這般柔婉動聽,她的詩風格疏闊,詞曲則韻致清爽天然,夙來不喜這類委宛相思調,說讀之有失闊大,哀婉有失舒朗,讓她少讀,彆把心讀窄了,她哈哈笑著應了,感覺姊姊這類冷冽又堅毅的性子,也分歧適纏綿調。卻哪知,情起不由人,情深便如跗骨毒,纏綿如絲,讓人脫不得,離不去,柔腸百轉,渾然失了心境,冇了安閒。
瞬息,識海中五光十色複興,如同迷離又栩栩如生的蜃境,將蕭琰心中的影象一幕幕揭示,那是她與沈清猗相處的一幕幕景象,從初見那日,一幕一幕回放。
蕭琰感遭到懷中纖薄的身子,輕而又柔,白婢女氣幽幽繚繞,凝睇她的眼眸清淺波紋,如春光旖旎,又明麗如火,將那纏綿的情義燃燒得熾烈,“阿琰……”她低低吟了一聲,眸子半合,頭微仰,唇如胭脂嫣紅,又如櫻桃盈潤,另有著玫瑰的芬馥,蕭琰不由心跳,隻覺麵熱口乾,禁不住的,低頭俯下唇去。
山下已經是林花謝了春紅,天姥山的蒲月倒是林花正盛的時候。
她瞥見鬆濤竹海中,一汪清泉汩汩,白鶴臨水梳羽,構成一副落拓天然的畫麵,卻讓她想起白鶴上那白衫女子襟口的火紅玫瑰,便感覺這落拓天然中少了那抹熾烈,六合光陰就失了那爛漫的流麗。
蕭琰在翡翠湖邊繞湖走了半日,想了半日,才決定“看花去!”
從綠浪繁花當中,傳出清澈蕭灑的道歌之聲。
蕭琰猛地復甦,頭抬了起來,迷離的眸子垂垂規複了腐敗,凝睇著懷中的人,諦視半晌,喝一聲:“去!”
她看了一會,俄然拔身而起,躍入這花海中。她在火紅的花海中徘徊,尋到一處仿若橫飛大雁的飛雁石上,掠上雁石,翻開行篋,取出那隻紫檀信匣。
蕭琰將本身沉入此中,又重新經曆那些舊事,一點一滴在心頭展轉。
思考很久,蕭琰仍不得其解,誠篤道:“長輩正曆色|欲界,心陷情惑中,敬請道君指導。”
道陽子說道:“身在塵凡翻滾,心哪能冇有浮沉?道門修行講性命雙修,性便是心性,要修命,必得修心。修心,不是修有情無情,而是修得本真,熟諳本身的初心。隻要初心穩定,不管有情還是無情,多情還是寡情,都是本身的真我。心不昧,則神腐敗,動神可遊萬裡以外,何故困之?內心內心,困的是念,是情,而不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