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做衣[第1頁/共4頁]

但心中卻無半點不豫。

蕭琰和菘藍卻同時寒了一下。

菘藍解衣的指尖顫了下，微有些慌亂的垂下眼睫，內心自嘲常日老是諷刺赤芍那丫頭花癡，誰曾想自個也不比她強多少。

這個少年是那樣的純潔，就像夏季裡的初雪，純白無垢。

她比蕭琰年長四歲，又恰是柳枝抽條拔身材的年紀，高出蕭琰一頭不足。

白蘇和菘藍都低頭忍笑，但也感覺少夫人說的是實話，十七郎君不管穿哪色，都是“人襯衣裳”美姿容啊！

菘藍低著頭，隻當冇瞥見。

菘藍蹭蹭退後幾步，垂手斂眉低首，又答覆到慎重的沉寂模樣。

閒息間的長榻上已經擱著十幾匹益錦，大紅、金紅、朱紫、金橘色、孔雀綠、寶石藍紫金雲紋，另有五色錦，七色錦……都是如水般光滑的錦麵，紋路光芒，色采鮮妍，看得蕭琰眨眼不止。

她語氣淡淡的。

蕭琰一臉無辜，眼上的睫毛撲扇了兩下。

沈清猗素指導了點那匹七色八斑紋錦，語氣有些促狹，“十七要挑這色麼？”

趕上這般強勢的嫂子，她能有定見麼？

國公府有斑斕樓，專司府中各位主子的衣裳活計。安平公主愛子心切，又挑了幾個技術邃密的繡娘子分到承和院，住在主宅樓院西邊的小閣樓裡，與內院隔一條巷子，有西角門相通，稱為小繡房。

蕭琰咳了聲，“……還好。”她不喜好衣服上繡大朵的花，“若那花小點就好了。”她忍不住又咕嚨了句。

許是離得太近了，菘藍無由的嚴峻，隻覺蕭琰淺淺的呼吸浮在耳邊，眼目所及處是精美細緻如凝脂的肌膚，必定比新衣內裡的水獺毛還滑，鼻梁上麵菱形唇瓣丹紅妍澤，彷彿比女郎的唇還柔嫩芳香……

先回本身的房間沐浴換衣，讓婢女將洗過後還濕漉漉的長髮用綰帶束起來，便往內院行去。

沈清猗忽的笑了笑，又伸指導了下，“那一色如何？”

像她四嫂這般冷心冷情的女子，能得她至心關護的怕是少之又少，蕭琰很滿足。

她一入武，便又滿身心沉浸於此中，直到蕭承忠出刀，提示她“申正過了”，才收刀而立。

“十七，過來。”

入了十月，氣候已酷寒。

因母親喜好素淨的色彩，蕭琰受母親影響，也多是著淡色的衣裳，像本年入秋時做的那件翠綠裘，就是她衣櫥裡最素淨的服色了。

沈清猗差點將一口茶湯噴出，伸手擱下茶碗，隻覺眼角突突兩跳。

縱是偶然也可惱！

***

菘藍被她撫頭的行動窘呆了，怔在那邊，臉漲得通紅。

初九這日是文課，申正三刻，蕭琰正籌辦從承和院回景苑時，沈清猗派菘藍過來叫人，說繡樓已將新衣做好了，請她疇昔試衣，看是否稱身，不稱身就讓小繡房拿歸去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