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報應（三）[第1頁/共4頁]

夏芸怔怔的抬起眼，隻見銀蝶塗胭脂摸粉兒，一臉的濃豔，俄然暴怒起來，掄起胳膊狠狠打了銀蝶一掌，怒道：“你這賤人做的功德！誰讓你去的陳家！誰讓你去衙門告狀！”

香蘭大吃一驚，忙懇求道：“我爹方纔返來，渾身冇一處好的處所，我想在家服侍兩日……”說著眼淚已掉下來，“求你了……”

金氏擼胳膊挽袖子道：“倘如果他們弄鬼，我定要鬨他個雞犬不寧！”

隻聽陳萬全道：“彼蒼大老爺可要為小民一家做主哇，我們老誠懇實的本分人家，從不招災肇事，夏芸看中我女兒，我跟她娘不承諾，他就辱我女兒名聲，他小妾還要抓打我女兒……”

薛氏忙扯著香蘭一起相送，臉上陪著笑，款款道：“小女孩子家不懂事，大爺莫跟她普通見地……大爺慢些走，我們定要到府上叩首謝恩。”

金氏和夏二嫂對望一眼，夏二嫂不肯吱聲，金氏卻滿不在乎道：“陳家有的是銀子，才賠六十兩如何夠？你是冇瞧見他家住著多大的房，屋裡多少古玩玩意兒，你是堂堂的舉人老爺，朝廷命官，金貴著哪，依我看，不賠個二三百兩的，這事都不算告終。”

金氏和夏二嫂悄悄在門口守著，聞聲動靜倉猝排闥出去，夏二嫂一疊聲問道：“這究竟如何回事？莫非是陳家那小賤人搞的鬼？叔叔的差事功名怎的就丟了？”

卻聽中間屋中傳出一聲嘲笑。韓耀祖立時曉得香蘭就在隔壁，趕緊道：“這事本就由夏家小妾而起，夏芸身為朝廷命官卻放縱妾室玷辱明淨女子名譽，口出惡言，實是暴殄輕生，有辱斯文，乃輕浮狂徒，從本日起，免除其九品官職，彆的，我已奏請金陵學政、呈報吏部肅除其舉人功名。”

銀蝶正舉著一麵靶鏡左照又照，見夏芸進屋，忙放下鏡子，起家上前道：“老爺，你可返來了，韓知縣如何說的？”

卻說韓耀祖回了衙門，第一樁事便是將夏芸的官職拿了，又打發人去問學政，金陵學政傳聞夏芸獲咎了林錦樓，又是個無甚根底背景的，哪有不承諾的，立時將夏芸的功名革了。

香蘭隔著簾子聞聲頓時一怔，夏芸丟了差事在她料想當中，但是以肅除功名獎懲也太重了些。文人科舉向來賺儘人間白頭，夏芸年紀輕簡便高落第人，本有大好出息，此番革了功名，還不知何年何月才氣考中。夏芸雖有可愛之處，到底不是大惡之人，不過他一家子親戚。

夏芸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一家長幼俱圍在門前，見他返來呼啦啦全圍上去，七嘴八舌的扣問。夏芸彷彿迷迷瞪瞪還在夢裡，直眉瞪眼標儘管往屋裡去。

香蘭冷靜回回身走進屋，漸漸將大門關上，一扭頭見薛氏站在院裡，紅著眼眶，抖著嘴唇叫了一聲：“蘭姐兒……”便說不出話，顯見是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