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夜訪[第1頁/共4頁]

雙喜直著脖子道：“陳家？那豈不是比倚翠閣還遠？”

畫眉一怔，堆了笑道：“平常就愛用些脂粉，已經慣了，不消就不安閒似的。”說著又靠上去，**半露，眼波嬌媚，一手將裙子解了，暴露苗條的玉腿，一手探到他衣裳裡來回撫弄。

蓮心已得了喜鵲的信兒，說林錦樓早晨在畫眉房裡歇著，冇推測林錦樓又返來，隻見另有半壺溫水，便忙不迭到背麵燒熱的，暖月湊上前搶了替林錦樓換衣裳的差事，如霜便去鋪床，汀蘭帶幾個小丫頭去籌辦盥洗之物。

畫眉手伸到盆子裡，卻遊移著不敢往臉上潑水。林錦樓是個養脂粉好色彩的風騷種，倘若讓他瞧見她卸了妝的模樣，也許她就能是以失了寵。

林錦樓道：“宅裡怪悶得慌的，呆不住，出去逛逛。”

吉利笑道：“這倒不會，隻怕今兒早晨要在這兒住了，我跟我兄弟還得跟陳掌櫃討個住處。”

劉婆子一聽這話，將門翻開，提著燈一照，隻見林錦樓正站在門外，頓時靈魂都唬飛了一半，忙不迭的往院子裡讓。正房及東西配房的燈也都亮起來，陳萬全披著衣裳出來，見林錦樓正站在院子裡，嚇得腿都軟了，臉上忙擠上笑，拄著拐迎上前，說話都倒黴索，道：“原，原，本來是大爺來了，快，快屋裡坐。”又大聲嚷道：“從速的，燒水泡茶！”

窗上都糊著茜色的窗紗，左邊一張繡床，掛著翠綠色的繡錦幔帳，中間設海棠鞮紅小幾子，幾上擺著茗碗痰盒等物，床前兩張繡甸矮椅，中間放對鮫綃錦帨。窗前一張竹子湘妃榻，上麵已鋪了華茵錦緞的褥子，擺幾個綠色閃紅的靠背墊，散著幾冊書，顯是香蘭看完丟在那兒的。

吉利和雙喜對望一眼，雙喜道：“這麼晚了，外頭宵禁，大街上也無甚好逛的，能去的隻要怡紅院了，大爺有日子冇去過，那兒的龜奴還送來一條蕊仙親手繡的五彩鴛鴦帕子要送大爺呢，說蕊仙女人每天念著大爺，眼睛都哭腫了。”

丫環們如蒙大赦，忙不迭的散了。

屋中靜了半晌，書染死死攥了拳垂甲等著，隻聽林錦樓道：“去請罷，拿牌子請濟安堂的大夫，讓老嬤嬤從角門引出去。”

林錦樓一會兒抉剔水熱了，一會兒嫌茶水不滾，一會兒罵暖月笨，連個腰釦兒都結不下來，屋裡丫頭們一個個噤若寒蟬，大氣兒都不敢出，林錦樓乾脆一揮胳膊道：“滾滾滾，都給我退下去！”

林錦樓受用，一手揉上畫眉的腰，可昂首又瞧見她臉上濃豔的脂粉，如何瞧如何敗興，遂不耐煩的擺擺手：“去去，給爺洗了去。有道是‘淨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臉上塗這麼些瞧著亂鬨。”

林錦樓端著酒杯手上一頓，抬眼問：“如何啦？不敢洗？難不成洗了脂粉，你臉上另有甚麼見不得人的東西？”